一是立三皇子赵成桓为储君,入主东宫,并命司天监夜观星象,挑选个良辰吉时办册封礼。
而太子妃的人选也总算是定下了。
皇帝道出“永宁郡主”四个字后,朝中文武百官无不点头赞许,唯有两人闻言一震,半天缓不过来劲。
柳世渊一阵目眩,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柳大人知道儿子的心思,凑近了提醒道:“再不久后,人家可是尊崇无比的太子妃了,你大可断了那没用的肖想。”
“我最多给你一日的时间,想通了就随我去王家提亲。”
小老头得意极了,那表情分明在说:“瞧,我说的没错吧,从安远侯府的出来的,都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而站在队末的沈晏清,更是生怕那点小心思被人看穿。
手中的笏板都攥出了热汗。
恨不得将头垂得更低些,祈祷着无人记得曾经的那桩荒唐事。
这第二件大事,则是禁军大败戎狄有功,官家要对立下功绩的将士们论功行赏。
沈晏清还未从震惊中回过味来,余光便瞟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是卸了甲胄的沈昱白阔步走进朝堂,真可谓意气风。
“他怎么没死?”
沈晏清慌了神,不断地用袖口擦着额角的冷汗。
这副怪异模样引得一旁的大人侧目去望。
官家不吝夸赞,沈晏清听得怒火中烧,心中的愤懑不平也到达了极点。
尤其是在听见那句“封为云麾将军”时,脚步更是站都站不稳了,脸上更是因嫉恨痛苦而微微抽搐着。
一样都是姓沈,一样都是在边关立过军功。
为何二人的待遇有着天差地别?
老天爷当真是不长眼!
出身显贵的侯府嫡子,论武艺论才情,样样皆在沈昱白之上,却落得个在三衙司混吃等死的下场,连世袭的爵位都够不到手了。
而自小便被府中人轻贱的庶子,反倒走了狗屎运。
年纪轻轻便封了云麾将军?
沈晏清耳朵里像进了飞虫似的,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下了朝,连马帅唤他去碧霄楼小酌也是没听见的。
失魂落魄地提着笏板走了。
回到侯府,做了好大一笔买卖的苏婉容,本来是高高兴兴去迎他的,见这副丧脸也笑不出来了。
“怎么了,官家贬损你了?”
沈晏清一脸木讷,口中不断念着:“完了,完了。。。。。”
他压了庶弟二十年,正是成家立业的岁数,却被人反了一头。
况且在边关那么好的机会,都杀他不死,想必福气还在后头呢,若是查明了幕后黑手,指不定要如何报复自己。
在问清楚事情原委前,苏婉容也没忘了那件要紧事。
她从博古架上取下一幅画卷,摊开放到桌案上,连墨汁都提前研好了。
她推着神志不清的夫君走到桌前坐下,又将蘸了墨的笔塞进他的手里:“有人出了大价钱要买三衙司一个闲差,这倒巧了,此事正好你能办,画我也准备好了,你提个字就行。”
沈晏清迷惘地望了她一眼:“是谁要买官,大价钱又是多少?”
苏婉容捂唇笑笑:“生意上的事你就甭管了,我办事你放心,这银子啊可保侯府众人下半生衣食无忧。”
他半推半就地题上了自己的名字,心思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