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梳了个端庄的云鬓,簪了一柄镶宝蝴蝶银钗,衣裳也是云锦料子的,身后还跟了个丫鬟。
想来是侯府的贵气养人,红袖瘦削的双颊也渐渐丰润了起来。
倒像是自小就生养在大户人家的女子。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苏婉容气鼓鼓地冲到红袖面前,盛气凌人道:“谁叫你来的,你怎么敢来?”
众女眷原本都坐定了,听见动静也纷纷扭头去看热闹。
她拔下红袖的银钗随手丢了出去,这等挑事的举动吓得众人纷纷惊呼:“苏姨娘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都是表兄院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怎得还生了仇怨?”
年纪小的姑娘更是吓得抓紧了扶手,连戏也没心思看了。
苏婉容是下定了决心要让红袖难堪,叫她以后在侯府再也抬不起头。
“山鸡装得再像,也是变不了凤凰的。”
她扯住红袖的领子,推到众人面前,哂笑道:“想必各位姑娘还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来头吧?”
“一点朱唇万人尝。。。。。。”
“自小便为奴为婢的,但凡苏府里的男人,活的、会喘气的,低贱如身上长脓的挑粪工,都能随时解开腰带要了她。”
“若是不信啊,我能证明给你们看。”
她上前去扒红袖的领子,极力找着身体上被凌虐过的痕迹。
终于有表姑娘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还是头一次听这么下流龌龊的话,府中再粗鲁不过的婆子也是不敢这样骂人的。
要早知道侯府的姨娘这么能作妖,她宁愿在老家待一辈子,也不愿耳朵教人这样作践。
“够了。”
沈星迢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冷厉的凤眼一瞥,立刻让苏婉容的气势弱了下来。
“是我请红袖来的,你有什么火气尽管冲着我来就好了。”
“恕我直言,你们二人都是妾,在身份上也并无区别,日子本就这样难过了,还互相攀扯个什么劲?”
“你要是有怨气,难道不该去找那纳妾的男人吗?”
她也不是故意挑事。
单纯是对府中的女人一视同仁,除了。。。。。。江檀。
樨香楼的婆子跑遍了府中的院子,挨个通知今日来大姑娘的院子听戏,唯独不敢去西泠斋。
她与江檀的仇怨是早就定下了的。
她明明才是爹的亲女儿,可安远侯却将那女孩当成宝,就连临终时,也只记挂江檀。
不曾问过自己。
当然,她是不屑用那些个肮脏手段去坑害江檀的。
她是安远侯府的嫡姑娘,含着金汤匙出生,如今又是宗子赵克衍的嫡妻,脸面自然比什么都重要。
红袖受了天大的屈辱,也是一声不吭。
默默将衣裳理好,低头捡起那钗子,摸着髻簪了进去。
寻了处最角落的椅子,灰溜溜地走了过去。
就算是姑娘打了她,也是应该的,谁叫她抢了姑娘最爱的男人。
沈星迢坐回了椅子,对着绮碧吩咐道:“去把苏姨娘叫过来,还要丢人现眼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