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檀盯着她的眼睛,冷声道:“你可知老夫人是不许伶人进府的?”
“自然是知道的。”
苏婉容仗着有沈星迢撑腰,语气也硬了一些:“是大姑娘想听戏,你要是不允,自己去和她说。”
“况且老夫人在清念堂静养,身子也没好全,你也实在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叨扰她。”
“大姑娘在王府能听得,难道在侯府就听不得?”
“真没听过这么怪的规矩。”
见江檀不说话,苏婉容暗自琢磨了一番,又开口道:“戏台子就扎在樨香楼的院子里好了,你放心,要是老夫人知道了,追究了起来,肯定与你是没有什么干系的。”
这股缠人的劲让江檀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苏婉容乐意将心思花在沈星迢上,对江檀而言不一定是件坏事。
她的时间不能花在这种无意义的掰扯上。
“好。”
江檀淡淡应下了,她倒想看看对方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也想知道,这府中的禁忌究竟是为何定下的,老夫人若是知道了又会作何感想?
苏婉容高高兴兴地走了。
全然将寒梅图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当天夜里,戏台子就已经搭好了。
翌日凌晨,苏婉容亲自去了角门,将苏府的伶人接了进来,看来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她领着众人走了小路,刻意避开了各处院子。
那一群伶人中,有个薄柳身姿的“女子”格外引人注意。
双眉不描而黛,眼如秋水盈盈。
可锦裙下的那双脚,却足足有七八寸长,白皙的脖颈处,喉结也是若隐若现的,留心看便知道是个男人。
极为秀美的男人。
他加快了步子,紧紧跟在苏婉容身后:“姑娘,近来一切可好?”
“老爷他,很担心你。”
苏婉容一时语噎,泪水也在眼眶子里来回打着转。
不好,一切都不好。
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在那间暗无天日的柴房里活下来的。
地上的硬柴硌得腰背生痛,想稍稍翻下身子,下体却又开始流起血来。
那几日却偏偏阴雨连绵,屋里的潮气叫她落下了病根,时不时地便会小腹坠痛,去看府医,对方也是敷衍了之,像是故意不给她医病那般。
如今终于有娘家人过来问了,苏婉容却没了倾诉欲。
只能绵绵道:“叫父亲不用担心,侯府里的事我自会料理,他只需专心对付姜家即可。”
张鹤同沉吟了半晌,还是将苏府掌握的情况和盘托出:“姑娘,你也得留心着,那姜家人吊诡得很。”
“每每到了戌时,便有一身穿黑衣,遮蔽严实的女子,鬼鬼祟祟地从那院子的小门进去,足足待上了半个时辰,才又匆匆地溜了出来。”
“看那身形和步伐,也不过才二九的年纪。”
“老爷怀疑。。。。。。”
苏婉容急忙打断问道:“难道你们就不曾跟上去看看吗,那女子究竟是谁?”
“可有什么样貌特征?”
她的心突突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