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可大奶奶都魂归西天了,此时和离实在有些不体面啊。。。。。。”
章嬷嬷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姜芸眼里快要冒出火星子了:“你这老妇当真是满口胡话,鞭子打到身上方知道痛啦?”
“什么体面不体面的?”
“鸳鸯失伴尚且哀鸣,我姐姐过身不足三月,那姓沈的便三妻四妾,早就没什么体面可言了。”
“你口口声声说我姐姐不愿和离,你又怎知她是如何想的。”
“难不成你曾去过阴曹地府,亲口问过她吗?”
小姑娘肤若凝脂的脸颊气得通红,将满肚子的牢骚话泄了个痛快。
“姑娘你这话可不兴说啊。。。。。。”
章嬷嬷都是半只脚踏进黄土里的人了,自然是忌讳这些生啊死啊的,只觉得对方是在咒自己。
简直是晦气。
姜母轻声制止道:“芸儿,不得无礼。”
她叹息了一声,走到老妇跟前:“你是当差的,姜家没必要为难你,人心都是肉长的,还请章嬷嬷不要推三阻四的了,只管将我的原话传到就好。”
望着姜家主仆们各个都是积怨已深的模样,章嬷嬷也不敢再辩驳些什么了。
耷拉着苦瓜脸,看了手里的聘礼册子,赶忙转身走了。
沈老夫人难得清闲,正摆弄着锦匣里的香丸。
熏香已经所剩无几了,她挨个拈起香丸凑在鼻子下仔细嗅闻着,却怎么也找不到那股曾令她魂牵梦绕的幽兰奇香。
闻着闻着,她的额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心尖上也像是有万蚁爬过似的。
痒,但是挠不到。
“老夫人。。。。。。”
章嬷嬷跑得气喘吁吁,一只脚也是跛着的。
沈老夫人头都懒得抬:“姜家人都打出去了?”
她今日可是狠狠下了姜家人的颜面。
倘若她们还要点脸皮,就该乖乖地将那些破烂嫁妆拾掇拾掇,从角门滚了出去。
从此侯府再也不亏欠姜昙什么。
她们也没有道理在外头到处说晏清的不是了。
“不是啊,老夫人。。。。。。”
章嬷嬷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硬着头皮将册子递了上去,道:“那姜家母女的嘴皮子好生厉害,不由分说地将当年侯爷亲自送到扬州的聘礼,又一分不少地退了回来。”
“聘礼?”
沈老夫人没心思管那些香丸了,将手掌拍干净,接过那册子翻阅了起来。
可脑子里乱得就像一团浆糊似的。
匆匆翻了几页,也没明白到底是怎么了。
她掏出帕子揩了揩头上的虚汗,问道:“你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章嬷嬷只好又复述了一遍。
末了还咬着唇添了一句:“那姜夫人还说,要请沈家的族人过来当面论个清白,逼着大爷签下和离书呢。”
聘礼,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