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着冰凉的胳膊嘟囔了句:“这么晚了,是谁在唱戏?”
见门窗没有掩实,她趿拉着缎鞋走到门前,却从门缝里窥见一位身穿月白戏袍的女子在院中挥舞着水袖,身姿翩若惊鸿。
苏婉容扶着门框轻声问道:“是翠苹吗?”
那女子像是听见了身后的声音,踏着云步缓缓转过身子来。。。。。。
还未看清楚她的面容,便被翠苹唤醒了:“苏姨娘,该用早膳了。”
天已经大亮了。
原来是大梦一场。
她口中的早膳不过是一道简简单单的白米粥,配了两小碟咸菜,寡淡得让苏婉容胃口全无。
翠萍说:“雨燕阁没有小厨房,开不了小灶,每日吃什么吃多少,全是膳房做好了一并分送过来。”
可苏婉容的身子还未完全调理好。
她从斗柜里摸出一枚金锭塞进翠苹手里:“拿去打点负责膳食的婆子,别人吃什么我不管,这雨燕阁的伙食还是照着从前的来。”
说罢,坐回妆奁前,让丫鬟好好地给她梳扮一番。
西泠斋。
“柳家的人来了,老夫人一人应付不过来,让姑娘过去帮着待客呢。”
江檀刚咬了口豆儿糕,就见清念堂的丫鬟迈着碎步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还险些被门槛绊倒。
她慢条斯理地将口中食物咀嚼咽下,问道:“柳夫人来了?”
“是。。。。。。”
丫鬟低头,遮住眼里的心虚:“是柳家的秦姨娘,带着他家的二姑娘过来了。”
霜叶横眉竖眼,满脸的怨气。
“待客?一个姨娘算得上哪门子的客?”
府中有好事,老夫人从来不想着她家姑娘,遇见麻烦或者搞不定的事,倒记起姑娘的好了。
“霜叶,不得无礼。”
江檀吃饱了,将筷子叩在筷枕上:“你只管回禀老夫人,我换了衣裳就过去。”
赶到清念堂时,还未进屋,她便清楚听见了秦姨娘的声音。
那妇人是个大嗓门,肚子里装不了二两货。
以往柳府设宴款待京城官眷时,都是不准她出来抛头露面的,唯恐折损了柳府的颜面,像安远侯府这样专程派人递了帖子,如此郑重地将她邀到府上来的经历,还是头一回。
秦姨娘自然喜不自胜,话里话外都有讨好巴结的意思。
“沈老夫人慧眼识珠,我湘儿可不比那柳世潇差啊,虽是庶出,但自小就与那嫡女同吃同住,该学的东西也是一样不落,担得起正妻的名分。”
柳世湘耳尖子羞得通红。
紧紧抿着唇,一言不。
秦姨娘又觍着脸问了:“不知是侯府的哪位公子想要娶妻呢?”
这话说得太过直白,噎得老夫人半天不知该如何开口,看见屏风后走出来的身影,就像见到救兵一样,语气急切:“檀儿,你来得正好。。。。。。”
她将江檀叫到面前,压着声音道:“柳夫人百般推脱不肯来,我只好命人将帖子递到这妇人手上,没想到她这一大早就着急忙慌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