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容抿着唇快要哭了。
但依然是倔强地摇了摇头。
沈晏清一拳头砸在她的耳边:“是,或不是。”
苏婉容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委屈道:“你是将我当作敌人审问吗,我为何要害她,没有理由啊。”
沈晏清快要疯了。
如此耗下去,只怕江檀真的凶多吉少了。
他很清楚,一个身无长物的姑娘家将会遇到怎样可怕的事情。
情急之下,他拔了剑架在苏婉容的脖子上:“告诉我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们到底去哪了。”
“你是要杀我吗?”
苏婉容瞥了一眼利刃,心中一片灰凉,冷笑道:“你到底是变心了。”
她恨自己,没让柴三他们杀了江檀。
沈晏清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喃喃道:“你究竟在说什么胡话,江檀是我妹妹,我怎能无动于衷?”
“你说谎。”
“你怕是连自己都骗了。”
每说一个字,苏婉容便痛如剜心:“江檀又不是第一日做你妹妹,为何以前你从未提起过这号人,自我进了侯府后,你便时时将她挂在嘴边。”
“她该死,该被千刀万剐,就如同那扬州女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住嘴。”
沈晏清狠狠抽了她一耳光,不敢再听。
回往日,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噩梦,不禁喃喃自语道:“我都干了什么。。。。。。”
那可是一条性命。
他妻的性命。
他当初为什么会做出此等禽兽般的行径?
苏婉容摸了摸火辣辣的脸,放声笑了。
“你装什么好人,你将她从侯府骗出来的那一刻,难道就没想到她的结局?”
沈晏清一时恍惚,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
他往后退了半步,额头上渗出了涔涔热汗。
“是你,与我联手杀了她。”
苏婉容走到他跟前,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我都是一条船上的,手上沾了血,这辈子也是洗不干净的。”
沈晏清哑然。
他已经害死了一个女人,不能眼睁睁地再看着檀儿妄送性命。
勾唇哂笑道:“告诉我,柴三他们去了哪,不然我即刻去衙门自告,大不了落得个玉石俱焚下场,你父兄也休想逃脱。”
他知道苏家人在干什么勾当。
只要去三法司告上一状,苏家老小的性命怕是不够填的。
笑容凝固在了苏婉容的脸上:“你当真是疯了。”
为了江檀,不惜将侯府和苏家的前程全部押上,值得吗?
可于沈晏清而言,苏家与他的利益牵扯已经太深了。
自姜昙死的那天起,他便落进了一片再难回头的泥沼,自毁便是他唯一的筹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苏婉容早已哭成了泪人。
沈晏清的爱是她唯一真实拥有过的东西,而自己这一生都在穷尽心力去证明这件事情。
如今,爱真的烟消云散了。
她顾不得自己的肚子,重重地瘫坐在地上:“京郊老宅,钥匙在柴三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