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压着火气质问道:“谁准你来蕤春园的?”
生怕让旁边的官家小姐们听见闹了笑话。
秦姨娘也不甘示弱,高声喊了起来:“难得大家都在这,也好评评理,上回夫人口口声声说要替我湘儿寻一门好亲事,结果呢,反而与那德高望重的沈老夫人闹得不欢而散。”
“现在又想将我女儿卖到方家,告诉你,没门!”
方家?
江檀颦了颦眉,当年她还是姜昙的时候,方家的女眷曾来府上做过客。
虽不比得京城那些有头有脸的世家,但也算得上是个书香门第,家中幼子也很是争气,十六岁便中了举,如今在翰林院当差。
平心而论,对湘儿而言,算是门不错的亲事。
柳夫人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简直是有苦难言。
更何况那方家的二小姐今日也来了,众人听了那秦姨娘的疯言疯语,纷纷向方二姑娘投去目光。她端着一盏错认水,脸红到了耳根子。
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尴尬极了。
见此情形,江檀也在心中暗暗替柳世湘惋惜。
柳夫人是真用了心思,奈何秦姨娘是个眼皮子浅的,只见侯府高门显赫,却不知一入侯门深似海,即使沈昱白是个会疼人的谦谦公子,嫁进松鹤斋的日子也不见得会好过。
且湘儿性子温吞,碰到个厉害的妯娌就够她喝一壶了。
今日当着众多官眷的面,折辱了方家的面子,恐怕这婚事是要不成了。
筵席结束后,柳夫人坚持要送一送江檀:“让江姑娘见笑了,眼皮子稍微松了松,就让那秦姨娘跑出来了。”
她不在乎旁人怎么想,只是不想让江檀心生芥蒂。
江檀笑道:“柳夫人多虑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您对湘儿的心意,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柳夫人有些泪眼潸然,作为嫡母她是尽力了,可就连枕边人提到方家的亲事时,话里话外也有几分埋怨的意思。
听到江檀的这番话,她方才觉得宽慰多了。
可心中却越惆怅,为何这样善解人意的女子偏偏就是与柳家无缘?
于是握着她的手说:“你在侯府的处境,我也听说了。既然此事是渊儿查办的,我定让他为你讨回个公道,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行至角门前,柳府的婆子在夫人耳边低声说了句:“少爷回来了,正在门外候着呢,他说。。。。。。”
“嗯,知道了。”
也不知道那婆子说了什么,柳夫人这才面带笑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转向江檀,柔声道:“渊儿说,今日外头乱得很,你一个姑娘家,又无家丁小厮随行,他放心不过,想送你一程。”
说罢便笑盈盈地注视着她,征询她的意见。
早前跟渊儿提及江檀,他总是一脸不愿,说是什么政务繁忙,嫁娶的事情不用那么着急。
怎么这小子突然开了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