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点了点妹妹的额头,话里有嗔怪的意思:“你还不知道呢,有个五品大臣在朝堂上奏了安远侯府一本,将这腌臜事抖落了出来,朝野一时哗然。”
江檀咬住了唇,表情不知是喜是忧。
喜的是,苏家人果真跳了圈套,这事办得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忧的是,事情既然闹到了官家面前,自然是捅了天大的篓子,侯府会怎么样她半点都不在乎,就怕展到最后,出了什么变故。
江檀服软道:“阿姐可不要怪昙儿擅作主张,老夫人的心思,我也是不久前才得知的,实在是火烧眉毛耽误不得,只能出此下策。”
“唉。。。。。。”
姜凝叹了口长气,坐了下来。
又咬牙骂道:“早就看出那老妇和沈晏清不是个东西,将门之女也是他一个鳏夫敢觊觎的?”
江檀的气早就消了,如今她只关心事情进展得如何。
“阿姐,官家是怎么说的,可落了什么?”
姜凝摇了摇头:“夫君说,此事可大可小,处理得不好定是要得罪那批武将的。”
她看着江檀,目光忽然神采奕奕:“你还不知吧,当年追随在忠武将军左右的那些武官,如今早已成了朝廷的肱骨之臣。”
“若不是那臣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上奏侯府,那些大老粗们至今还以为将军之女在侯府享清福呢。”
“一听她过得如此艰难,纷纷炸了锅,正要联名递折子为将军讨回个公道。”
江檀心中是欣慰的。
替原主感到高兴,这世上毕竟还是有人关心着她的。
但高兴之余,也替那个只活了一十七载的灵魂感到难过,不知她现在去往了何处。
“你不是认得柳家夫人吗?”
姜凝见妹妹暗暗出神,便又开口了:“若有机会见到她,你也可以多说几句漂亮话,官家将这事交给柳家长子查办了,没准柳家能出份力。”
柳世渊?
江檀想到,柳夫人原是一心撮合她跟柳世渊的。
竟没想到造化弄人,自己先前那样坚决地谢绝了柳夫人的好意,这下又得依仗那位公子为自己主持公道。
两人寒暄一番后,姜凝道明了真正来意。
她打开匣子,里头是一些银票、铺子和宅院的契书。
姜凝将契书一一摆在桌上,道:“你托我办的事情我都办妥了,你陪嫁的那些铺子庄子还算景气,虽然三个多月没去照看过,该上缴的租子也是一分没少,账目也记得清清楚楚。”
“再过半个多月,婶母她们就要上京来了,我按照你的意思,拿着这租子和银票在马市街那头购了一处三进的宅院,又添置了不少器具,即便这样还有不少剩余的。”
“等她们过来就有地方落脚了,你也可以将心放回肚子里了。”
“谢。。。。。。”道谢的话还没说完,江檀的喉间便哽咽住了。
三年了。
一想到很快要同母亲和幼妹团聚,她激动地无以言表,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利索。
帕子都湿透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姜凝将她搂进怀里,哄小孩似的哄着她:“乖乖不哭了,有我照看着,你只管放一百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