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人寒毛倒立。
仆妇们立刻往那地上一跪,求饶道:“姑娘,您可千万不要告诉老夫人啊。”
江檀冷笑道:“好,这样也好,省得让她老人家心软。”
她从霜叶手中接过披风,裹住绮霞衣不蔽体的身子,扶她起来。
红袖觉得耳朵好些了,便站起身子,与她正面驳斥道:“你有什么资格插手旖春园的事情,一个尚未许亲的姑娘家,就想端起主母的做派了?”
她自认为见多识广,而眼前这个人尚且稚嫩着,不过是借着老夫人的宠爱狐假虎威罢了。
江檀冷冷扫了她一眼,侧头向赵嬷嬷询道:“嬷嬷,这种目无尊长的婢子该如何处置?”
“自然是苦头没吃够的。”
赵嬷嬷从旁边的花圃里捡了几颗圆润的鹅卵石,撒到红袖身前的地砖上,又慢悠悠地转到她身后。
双手按着红袖的肩膀,强行让她跪在了石子上。
“啊——”
红袖疼得泪洒当场,只觉得双膝快要被鹅卵石顶烂了,她连粗活都是没做过的,哪里受过此等折磨?
苏婉容拍着扶手站了起来,指着江檀的鼻子骂道:“红袖是我苏家的人,可不是能供你折磨的下人,你凭什么动她?”
江檀气势不减:“凭她现在站在侯府的地盘上。”
然后问向一旁的绮碧:“大爷人在何处,旖春园都乱作一锅粥了,他倒是乐得自在。”
“大爷酬酢去了,还未归府。”
苏婉容讨厌她这副轻慢的语气。
“你是不是又想挑唆我跟晏清的关系?”
仿佛她江檀才是沈晏清的正牌娘子,正在教训一个无关轻重的小妾一样。
苏婉容气得狂,随手抓起装着瓜子的瓷盘,就要往江檀头上砸去,却听得一声:“看来即便是再嫁侯府,二奶奶依旧是没有改掉这任性妄为的毛病。”
“你说什么?”
她的心魄仿佛被这句话摄住了,半天动弹不得。
瓷盘从指间滑落,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方才她就觉得这嬷嬷的声音耳熟,而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大祸临头了。
“你究竟是谁。。。。。。”
苏婉容蹒跚着步子向赵嬷嬷走近。
“二奶奶不认得老奴了,你日日去段老夫人跟前学规矩时,便是老奴在一旁伺候着,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是赵嬷嬷!
苏婉容捂住了脑袋,只觉得心中似是有千万只蚁虫在啃咬,快要疯了。
段家家奴不是被尽数卖了吗,怎么她会出现在侯府。
她弯腰摸索起脚下的瓷片捏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