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求不算过分,沈老夫人只好应下了。
送走苏老爷后,她将孙儿留下:“你是怎么回事,不是一直嚷着要去三衙司供职吗,怎么喜事临头了,却丧着一张脸。”
沈晏清冷冷道:“孙儿也不懂祖母的心思。”
“前一刻还说让苏家人领走婉容,后一刻就满口亲家,叫得亲昵。”
他原以为祖母跟自己是一条心,绝不会为了些蝇头小利出卖自尊。
“我这不都是为了你。”
沈老夫人气得手抖:“无论是娶柳家嫡女,还是借苏家人的东风扶摇而上,本质有何分别?”
“看来你同你父亲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矛盾又迂腐。”
沈晏清昂起了头,辩驳道:“不一样,我要的不过是举荐,而那苏家人却是贿赂官员,我若答应了,便同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祖母是不是被那一盒上党参迷花了眼,竟连这点分辨力都没有了。”
“啪——”
一记耳光落在他的脸上。
沈老夫人面红耳赤:“你便是这样同长辈说话的?”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出手打亲孙儿。
也不知是出于管教之由,还是被他猜中了心思恼羞成怒。
沈晏清捂着脸,也觉得脑子清醒了一些,怏怏起身告辞:“行贿的事情孙儿可做不出来,也请祖母不要擅自替我做主。”
回到旖春园时,他正撞见红袖跟绮霞拉拉扯扯,苏婉容则抱着手在一旁观看。
苏家人早已回去了,婆子们正6续将院中的嫁妆器具搬到空置的厢房里。
绮霞哭着将手中的锦袋塞回红袖手里:“这金豆子奴婢收不得,还请苏姨娘拿走吧。”
红袖拧眉哂谑道:“哟,小少爷不就是摸了你一把嘛,瞧给你能耐的,老爷好心赏你一包金豆子,可别没皮没脸的。”
“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绮霞嘴笨,总觉得苏家人是在折辱她,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苏婉容在她胳膊上拧了一把:“那你是什么意思,想卖个更高的价钱,你配吗?”
“姨娘你。。。。。。”
绮霞捂面痛哭起来,想着自己还不如一头在墙上撞死了。
沈晏清本不想管这些破事。
但绮霞毕竟是老太太跟前的人,教外人欺辱了总归是不好的,于是上前道:“这龌龊话当真是污耳,可别让我再听见了。”
“哥哥。”
苏婉容吓了一跳,想着那不堪的话竟让他全听见了,懊悔地差点将下唇咬出血来。
红袖也没了刚才那凌人的气势。
做出副垂眉顺眼的样子退到一旁:“大爷误会了,明明是这个叫绮霞的丫鬟、先对姑娘不依不饶的,非要说小少爷辱她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