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啊,姑娘自尽了。。。。。。”
喉间传来一阵猛烈的窒息感,姜昙睁开眼,现自己正悬在三尺白绫上,已然命若游丝了。
小丫鬟霜叶吓得魂消魄散,卯足了劲往上托着她的身子。
好在绳结打得并不结实,一番挣扎后,她摔了下来。
霜叶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哭得梨花带雨:“侯府是不是冲撞了什么邪祟,大奶奶刚过世没多久,怎得姑娘也想不开非要自寻短见。”
眼前的一切,十分熟悉。
姜昙惊愕地现自己不但死而复生了,还从安远侯府的大奶奶,重生成了侯爷的养女江檀姑娘。
五脏皆碎的剧痛还历历在目。
前世死得实在冤枉。
京城向来太平,回门的车马刚驶出京郊,不知从哪冲出一群蒙面悍匪,将贴身的丫鬟婆子杀了个精光。
马车外的声声惨叫让人不寒而栗,可夫君沈晏清却从容自若。
异常冷静。
片刻后,他开口道:“昙儿,这一世算我欠你的。”
“她已经有了我的骨血,只要你在侯府一日,祖母便永远不会准她过门。”
生死关头,他的语气又是那样真挚,不像是在说笑。
姜昙心下陡然一空,不自知地将唇咬出了血。
爱而不得的男人,却与别的女人无媒苟合,她的三年苦等竟是一个笑话。
她红着眼睛笑问:“可你不是刚从边关回来吗?”
沈晏清蹙眉不语,独自下了马车。
隔着车帘,姜昙听见他对贼人吩咐道:“动手时麻利点,少让她吃些苦头。”
原来这一切都是早已筹划好的。
为了让那个女人名正言顺地嫁进侯府,给那肚中孩儿一个名分,他不惜要杀了自己的结妻。
姜昙不愿坐以待毙,趁着那伙人商议后事时,从马车里钻了出来没命地往远处跑。
直至被逼到山崖边。
那悍匪生得燕颔虬须,持刀步步逼近:“你千不该万不该嫁到侯府,挡了姑娘的前程。”
说罢将她推了下去,这便是沈晏清交代的“给个痛快”。
姑娘?
姜昙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挡了哪个姑娘的前程,才招致杀身之祸。
可自己与沈晏清的婚约,尚在娘胎时便已早早定下。
到底是谁先来,谁后到?
她生于扬州的簪缨世家,虽父亲早逝,家中只剩母亲及幼妹,侯爷还是谨遵指腹婚的承诺,在她十五岁那年,亲自带着嫡长子沈晏清上门提亲。
远嫁京城路途遥遥,马车颠簸得厉害。
想着不久后夫君就要远征苦寒的塞外,姜昙强忍胃里的不适,为他缝制着防寒的护膝及冬衣,密密麻麻的针脚里藏着的都是女儿家的心意。
下了马车,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交给了沈晏清。
在迈向侯府的每一步,她都在遐想着往后二人松萝共倚、琴瑟和鸣的日子。
侯府的宅子很大,比想象的更加清冷。
只有他的掌心才是暖的。
拜过堂后,姜昙顶着沉重的凤冠霞帔坐在喜床上,等到身子都冷得僵了,他才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