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樱花国人说,重伤他们的是一个孩子,十来岁的孩子,应该是个女孩,眉目间像,一脚踢碎了他们的脊骨,然后卸了他们的下巴。
这一条讯息一问出来,莫说周围的士兵,就是郝政委自己,都不敢信,他也知道民间有些奇人异事,但是这十来岁的孩子,还多半是个女孩,一击之下,直接踢断了两个矬子的脊骨,这几乎可以用神异来形容了。
但是基本肯定一点,山里头没有人生存的痕迹,那这个孩子就是大山周边村里的人,只能让人慢慢找了。
一团团长听说这件事,主动请缨让手底下的人去找人,他倒不是为了别的,这样厉害的人,若是培养起来,又是军中一大重器,一团团长眼眸闪烁,他占了先机,当然是最好的。
时间倏忽而过,转眼间就进入了四月天,已经渐渐有些热起来了,冯石柱有一手编竹席的手艺,教给了家里两个儿子,现在下了工,就在家里编竹席,指望夏天靠这个和别家换些粮食。他们地窖已经空了大半,好在三月的粮食下来了,不过也仅仅是够他们吃,要说存一些,那基本上牙缝里扣出来的,现在也不放地窖了,都存在老太太屋里头,看的死死的。
冯夏这段时间过得悠哉悠哉,白日里去山上寻摸一只野味,剩下的除了晒太阳就是睡觉,其他事半点儿不操心,纵使家里的扫把倒地上了,她半点不会扶。又因日日吃香喝辣,身上长了不少肉,肌肤也褪了黄,变得白皙水润,五官四肢都长了不少肉,头被冯金桂给修剪了一下,修成了乖巧的娃娃头,营养上去长的就快,裤子已经短了,露出了脚踝,上衣也短了一截,好在冯夏不大在乎这些,只要吃饱睡好就行。
恰巧今日冯家人都去上工了,轮到冯金莲冯金桂二个姐妹回来做饭,现在李梅花已经不负责做饭了,她也算的上半个壮劳力,天天要去上工,做饭就在冯金莲冯金桂冯春三人里头挑俩,轮流着来。
冯金桂在厨房里烧火做饭,砧板上是一只七八斤重的野山鸡,脱了毛还肥嘟嘟一大只,照例给冯夏做好,冯夏也同样给人留了一碗,或许是这段时间跟着冯夏吃了不少肉,两姊妹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头都没有那般黄了,眼里也有了几分光彩。
冯金宝每次看两个姐姐和娘吃肉,他也不敢闹,眼巴巴看着,但是他姐姐和老娘也不敢给他吃啊,每次只能弄块骨头咬一半,剩下一半给他含嘴里,尝尝肉味儿,好在现在那母鸡又开始下蛋了,时不时冯承宗和冯金宝也能吃上一个蛋,又在冯夏的高压教育下“懂事”许多,才没有闹开来。
炒好一大锅鸡肉,冯金桂端去给冯夏,冯金莲手上捧了一套衣裳,是一套热天的短裤短袖,用姐妹俩的旧衣服改的,走线还有些粗糙,应该是姐妹俩做的。
冯金桂磕磕绊绊道:“夏妹儿,这是我和金莲给你做的一身衣裳,都是旧料子,你收着吧。”
说罢把衣服递给冯夏,冯夏笑着接过,笑眯眯说了声:“谢谢金莲姐金桂姐。”
两个丫头很朴实,连连摆手说不用,反而诚恳给冯夏道谢:“夏妹儿,要不是你,我俩咋吃得上肉,是我俩占了便宜,这衣服不算啥的。”
两个小姑娘说完就跑了,很是有些不好意思,这姐妹身份好似颠倒了一般。
冯夏笑眯眯吃肉,对于这两个小姑娘,她倒是没有恶意,她们在冯夏混沌的十年岁月里力所能及的帮着这个小妹妹,张玲虽然一颗心都系在自己儿女身上,但是看冯夏可怜,也会时不时搭把手,例如帮她提猪潲,给她弄点药。就连冯夏摔下山,也是这娘三儿去卫生站把周医生请来给冯夏开了药,垫了两毛医药费。
说起来倒是比冯夏的亲姐姐亲妈要做的多,小时候冯夏也是多被金莲金桂带着,俗话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现在李梅花和冯春就是应得的。
说曹操,曹操到。
冯夏心里刚说了一嘴自己的亲娘亲姐,就见冯爱国背着晕倒的冯春进了门,这种麻烦事冯夏向来不管,炒山鸡还剩一点点,那边两姊妹也早就吃完了肉,给自家老娘留的一点肉用竹筒装好放在后门口,等没人了张玲再偷偷摸摸给吃了。
冯夏慢条斯理吃完肉,汤汁也喝了个干净,把碗拿去了厨房,冯金宝倒是一点不嫌弃,舀了一碗红薯汤,倒冯夏盆里,就着挂壁上的汤汁喝的静静有味,冯夏倒是对这小子刮目相看。
不错啊,能舍得下脸,比冯承宗强多了。
这边的冯春被放在堂屋里的板凳上,衣服上还沾着泥点子,面色苍白,李梅花给喂了几口水,才悠悠转醒。没有人细看,所以没有人现,现在的冯春身上,那双眼眸,根本不是一个十四岁少女的眼睛,沧桑世故,在这副稚嫩的身体上尤为不协调。
李梅花还在嚎:“大春儿,你咋啦?快醒醒哦,娘要担心死喽。”
冯春是她的第一个女儿,除了冯承宗,李梅花最心疼的就是她。
冯春靠着李梅花坐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冯爱国吼道:“嚎啥嚎,闺女是,是低那啥糖,晕了,你没听周医生说啊,喝点糖水就没事了。”
李梅花听了这话,更是哭天摸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跟个疯婆子一样:“你说的好听,去哪弄糖水,糖都被那白眼狼吃的干干净净,我可怜的大春儿啊,是娘没用啊,让你连糖都吃不上啊!”
冯春脑海里还一片浆糊,她隐隐约约知道,自己似乎是回来了,回到了小时候,从三十年后回到了小时候,从2ooo回到了197o年,她怔怔的看着李梅花,好似傻了一般。
门口忽然进来一个人,斜倚着门,面容逆着光看不大清楚,但是声音格外清脆:“哟,这么热闹,不知道还以为有人嚎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