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着意杏花酿,天下孝行未染尘。
黄帝庙。
往昔的玉殿琼台虽没有到破败不堪的程度,但却透着说不尽的岁月风烟的侵蚀颓相。
斑驳的绀壁红墙与沧桑的古柏虬影,诉说着昔日帝相聿新、风牧诸臣的大祭风光。
这里不再是栋宇辉煌、牲拴修洁,更没有“环睹鲜妍,仰府藻采”的鼎盛时期的画面,处处是岁月变迁的陈迹和深深的风霜刻痕。
黄帝陵前立有一块石碑,上书“桥山龙驭”四字,意为黄帝驭龙升天之处。
男女老幼皆在香案前默默的叩祭拜,每个人脸上都是庄重而虔诚的神色,在国家风雨飘摇的当下,他们这些炎黄子孙真心的祈求老祖宗,再次继天立极、泽垂河山,护佑家国遇难呈祥。
李清同和宋长安沉默的各自上了一炷香,环顾大殿,看着将抗日的希望、将过上好日子的希望寄托在祖陵寄托在祈祷上的人们,两人便心情沉重的离开了香火缭绕的大殿。
出了黄帝庙,两人沿着沮水印池散步,像是异乡来的观光客。
“书记长将我叫来,不是欣赏桥山之景的吧。”
上次两人军营操场上一番谈话后,就没有再见面。事实上宋长安对李清同找他过来也是一头雾水,两人的工作没有交集的可能,难道他与我有私事要谈?
李清同看着环流桥山的沮水,却幽幽道:
“争知仙驾游何处,犹说衣冠葬此山。驭龙飞生的黄帝可能没有想到,几千年后他的子孙后代会把他膜拜成了神。企望通过拜祭就可以让神保佑江山依旧万古,日子依旧太平,真是令人心酸而恨其不争。”
“咋?你还想人人都和你一样,都和你有同样的觉悟?别替黄帝祖宗操心了,那是不可能的事。
中国的老百姓人人都想过太平日子,他们人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太平盛世图。河山飞腾,四海和衷,丰衣足食,击壤而歌,那是他们祖祖辈辈希望过的日子。他们并没有错,错的是领导他们的政府还没有让他们看到好日子的希望。所以要骂的话,你就在骂我们自己。”
“没想到宋组长心胸豁亮,襟怀天下。”
“扯淡,我天生就是个吃军粮的,护土是我的事,安民是你的事。说吧,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我看保安团日日操练,一副枕戈待旦的样子,不知道如今的战斗力如何了?”
宋长安一脸警惕的瞅着李清同,那意思你想干啥,保安团是我的地盘。
李清同风轻云淡的笑笑,一脸你别多心的神色。
“在你眼里,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是偷偷摸摸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对吗?其实你和我是一样的,只不过你选择了视而不见,选择了遗忘本职的做派,宋组长,这很危险。”
宋长安那张严肃的战斗脸立刻黑了。
“书记长的意思是,我宋某人辜负了党国的信任,应该滚蛋对吧?”
“宋组长误会了,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
“那我就多谢书记长的美意,不过我宋某人知道自己吃的是哪家饭,还轮不到你这个大书记长为我操心。”
宋长安黑着脸转身往回走去,心里把李清同骂了十八遍,中统想管军统的事,你长那么长的胳膊了么。
他身后传来李清同幽幽的声音:
“宋组长,我现保安团被中共搞兵运的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