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走了,要是今晚我不回来,那就是我得手完成任务撤退了,别惦记我,这比闯湘江过赤水差远了,你就好好养伤吧。
对了我提醒你,没事别去招惹那个保安团团长,那小子我远远观察过几次,是个实打实的练家子,就是装得像个二流子似的,这种人最阴狠,你不是他的对手。”
听完他的话,杜亦雄的脸更黑了,跟个黑锅底似的。
何林木出门翻墙像灵狐一样消失在浓郁的夜色里。
……
警察局。
地牢里,曹汉阳和赵畤围着许桐言,两人一人握住他的一只手,压抑着焦灼和悲愤,轻轻呼唤他的名字,一刻不停。
许桐言高烧不退,伤口浓水直流,就连杨耀杰找来的大夫都无能为力,根本就没有药物给他治疗。
他已经奄奄一息了,脉搏跳动的极其微弱。
“老许,你要挺住啊,你的命最硬了,阎王都不敢收你,挺住啊老许。”
曹汉阳两人眼含热泪,声音颤抖不止。他们不怕敌人的严刑拷打,也不怕斗争环境的残酷和冷漠,他们最看不得的就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友同志,牺牲在自己的怀里而无能为力。
镣铐锁身向天笑,从来革命多英魂。
院墙外桃树下,张大成的行动组已经运动到墙根了,梯子悄悄的靠在院墙上。三人在夜色里静默了一会儿,稳定住了情绪。这也是他们行动组次的行动,激动和亢奋刺激得三人周身热血沸腾,很难平静。
院子里一切如旧,大牢门口的警察昏昏欲睡,只有马厩旁的一根木杆之上挂着一盏电灯,昏黄的灯光显得整个大院阴沉沉的。
院外不远处的房屋阴影暗处,何林木机警的搜寻周边情况,手里的驳壳枪大小机头大张,随时进入突的战斗状态。
另一面的院墙外,杨士凡几个将马车拉到墙边,悄悄的蹲在侧门边上,等着行动后自己同志从里面打开侧门。
他们几个年轻人紧张得都能听见自己心脏呯呯跳动的声音,感觉下一刻心能从嗓子眼跳出来,毕竟他们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和经验。
弯月行天,不时有一两朵云彩遮住洒落的月辉。
突然,院子里亮起了几盏大灯光,瞬间将院子照得雪亮。从前楼值班室里走出来几个警察,边走边骂骂咧咧的。
其中一个警察对报信的牢房看守没好气的嚷嚷道:
“老孟,你们咋搞的,咋让人半夜死了,你们就不能让他天亮了再蹬腿咽气吗?”
临时被杨耀杰调去看守地牢的警察可不愿受这份窝囊气,反唇相讥道:
“老子在地牢里待了两天了,你咋不去那里蹲一会儿。他娘的我们几个还嫌晦气呢,按规矩夜里牢里死了人,必须当晚抬出去丢掉,不然更晦气。你们若不帮忙,那咱就让死尸在牢里躺着。明个局长怪罪下来,可别愿我们几个没跟你们打过招呼。”
那几个值班的警察自然知道规矩,牢骚归牢骚,活儿还得干,谁让他们今晚值班呢。
是的,他们说的死人就是许桐言同志。
病毒侵蚀了他的全身,他没能挺过去,他牺牲在地下党即将劫狱的前夕,牺牲在距离黎明还有几个小时的暗夜里。
院子里突然大亮的灯光和对话,墙外的张大成他们都听到看到了,张大成果断的让一个队员火跑去通知杨士凡几人撤退,今晚的行动增加了不可控因素,他必须做个是否继续行动的了断。
杨士凡几人都蒙了,因为他们听见大门里面传出开锁的声音。
怎么办?不撤退就会马上被现,可行动要听从指挥,撤退命令没有下来,万一这时候行动呢。
“噗通。”
离他们不远处传来一声人身体摔地上的声音。
那个负责通知他们撤退的同志,因为心急,加上天黑没看清地面,摔了一跤,把脚扭伤了。
他只好压低声音喊道:
“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