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
俗话说: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
比如今天,春雨绵绵的,大人们窝在家里心情都不太好,孩子们可是喜出望外的往外跑,在雨中玩耍别有乐趣,还专门往水多泥多的地方去。
结果自然是一会功夫,一身泥猴连亲娘都认不出来了。哪个家长不心疼孩子……的衣服,这年月谁家日子不是紧巴巴的,哪里有钱给孩子添置多余的衣服。
所以胖揍一顿是解决双方情绪最好的方法,大人打完人消火了,孩子出去玩的兴致也被打没了。
小虎头就被他娘揍了屁蛋两巴掌,偏偏今天家里没人护着他,姑姑上学校了,爷爷去商会了,叔叔不回家了,好吧,他只好取消了嚎啕大哭,嫌弃太费力气,便低头跟他娘认错。
“娘,刚才我在街口看见几个人打听路,然后去了寇叔叔家,他们腰里都别着手枪,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叔叔不穿军装时就那么在腰上别手枪。”
认错也没有得到他娘谅解,小虎头只好抛出“大新闻”来希望能转移他娘注意力。
“什么?娃,你看清了?认识吗?”
果然他娘立刻紧张起来。
“我不认识那些人,他们好凶哦,小豹头就飞跑回家了。”
杨文骠的婆娘是个书香门第的女子,文文静静的,相夫教子、持家过日子是把好手,但毕竟读过书,知道吉凶祸福。她立刻想到给小叔子打电话。
在团部打瞌睡的王回城接了电话不敢耽误,骑上自行车一阵风火轮就到了县党部。正好杨文财在李清同那里蹭了一壶茶,喝饱后乐呵呵的走出来。
一见王回城脸上的神色,杨文财就知道有事了,连忙回身跟李清同告辞:
“团里有事,我就不打扰了,回见。”
跟着王回城出了县党部的大门,一听寇泽斌家里来了带枪的人,他立刻感觉不妙,别不是共党派人来抢人来了吧。
他把手里把玩的军帽往脑袋上一扣,蹬上王胖子的自行车,也骑出了风火轮的度,直奔寇泽斌家。
……
护林员一年没有固定休息日,但雨雪天气是必修日,雨天登山难走不说,主要是避雷。
今日寇泽斌就在家休息,他替代杨梦珊,一阵洗洗涮涮,里里外外收拾家务,至于小豹头,早就让他放走了。
自己小时候就特爱在下雨天出去玩儿,所以他没有拦着小豹头。衣服湿了脏了回来洗洗就完事了,重要的是让孩子玩的痛快。明年他就打算送小豹头去学校念书了,那时候他就是想玩也没时间了。
“寇泽斌在家吗?”
大门外传来敲门声。
“你待在屋里别出去,我去看看是谁来了。”
交待完杨梦珊,寇泽斌擦擦手去开大门。
门外四个人打着两把伞,他一个都不认识,但他感觉到他们腰部那里佩戴了手枪,鼓鼓囊囊的藏不住。
“几位找我何事?”
打头的是个中年人,看样子似乎还斯斯文文的。
“鄙人寇维中,也姓寇,按照咱这里的老说法,咱俩不出五代肯定是一家人。
能请我进去坐坐吗?”
寇泽斌眉头皱起,他似乎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一身泥水的小豹头跑回来站到他爹身旁,大眼睛看着四个身穿板板正正中山装的人。
寇泽斌揉揉小豹头湿漉漉的锅盖头:
“去,回屋里陪你娘去,把屋门关好不要出来。”
小豹头懂事的扛起步枪往屋里跑去。
“几位,既然来了就请到屋里坐坐吧。”
寇泽斌想了想还是将他们让进客厅里,自己就是平民百姓一个,还能有啥事落在他们这些人手里。
在客厅落座后,寇维中环顾四周,唏嘘感慨道:
“寇家守陵人的老宅,虽然老旧了些,但仍可见当年的辉煌。不容易呀,寇家这一枝千年守陵,在史书上都有一笔,我们跟着与有荣焉啊。”
寇泽斌没吱声,他现在本就话不多。
“叫你泽斌吧,按辈分我能攀上你一个堂叔的称呼。
我此次来没别的意思,一是来认认门,二是来与你叙叙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