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用心点,要是二爷的婚事能成,太爷重重有赏的!”那嬷嬷又提高了声音说了一句,见小侍女们个个都绷着一张脸,无比的认真无比的重视,才心下满意了,摆摆手,说了一句,“去吧。”
十个侍女鱼贯而出,出了门,穿过一个院子,再走过一条长廊,拐过一个月亮门,再走过一个荷花池,约莫走了一刻钟的时间,才来到一个院子门前,前头的那个侍女轻声道,“我们是来给二爷送画像的,请开门。”
守在门外的侍卫,有一个上来一一查看了盘子中的东西以后,又走过来一个嬷嬷,一一搜查了个个侍女的身之后,才笑着解释了一句,“二爷病的蹊跷,例行检查,勿怪。”如此告罪了一番之后,才放行了。
为的那个侍女轻轻福身回了一句,“有劳嬷嬷了。”
继而带着剩下的侍女鱼贯而出,这走了一刻钟的道路,侍女们的衣摆皆不见摆动,额头皆不见汗水,丝亦不凌乱,也不闻人声。
院子里面一个世界,院子外面又是一个世界,院门之外,已经是雕栏玉砌,可是里面也不遑多让宛若仙宫。
“哇。。。。。。”在队伍的后头,突然就传来一声抽气的声音,个个侍女均回头冷眼看着那人,吓得那个侍女连忙低下了头。
为的侍女一路回头,出声的那个侍女头更低了,为的侍女看了那侍女一眼之后,才淡淡的说了一句,“把你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收起来,切莫丢了我们太爷的脸面。”
二爷这里是整个胡家最豪华戒备最森严的一个院子,可是那又如何,整个胡家还不是牢牢把握在老太爷和老爷手里?可见,繁华是没有用的,要看谁掌权。
“是!”那侍女颤抖的回了一句之后,为的侍女才转身走回队,带着剩下的九个人鱼贯的穿过长廊,走到正厅前等着。
“二爷,你怎样了?”整个胡家上下,都以为胡明袂胡二爷命不久矣,整个胡家上下,都在为胡二爷冲喜准备着,但是此时,胡二爷,正仰躺在床上,赤裸着胸膛,胸肌分明肌肉结实,如果不是他那过于白皙的脸色和肌肉之下浮现的粗粗的青筋,都没有人会觉得胡二爷是一个需要冲喜,命不久矣的病人。
“二爷,你不要吓我啊。。。。。”胡明袂躺在床上,久久都没有说一句话,6英站在旁边看着,都要着急死了,这二爷到底是好了还是没好,也要说一句话啊。
“你催什么催?”6英旁边还坐着一个花白胡子花白头的老大夫,老大夫本来是在打盹的,但是被6英叫魂一样的声音惊醒,胡明袂还没有骂他,老大夫倒是先骂了,“他刚刚施针,又吃了药,即使现在清醒了,但是也浑身麻木,动不了说不了话是正常的。”
“不是啊!”6英都要着急死了,看着那老大夫着急的一直跺脚,“孙大夫,二爷已经这样一个时辰了,二爷真的没事么?”想他家二爷,身处于豺狼虎豹之中,身体还不好,上上上上次被人投毒,上上上次病,上上次溺水,上次晕厥,这次直接就不省人事了,他。。。。。他。。。。。。要是二爷有个好歹,他6英也不活了。
“真的没事!我说你小子能不能像个爷们一点,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哭?”孙大夫没好气的看着6英,这小子怎么跟个娘们一样的?他都说了胡明袂没事没事,怎么这小子都不相信呢。
“外头在传,二爷命不久矣,而且老太爷已经在找姑娘给二爷冲喜了,大家都在说,二爷撑不过今年过年,就盼着二爷能够留个后。”
“行行行!”孙大夫不耐烦的摆手,十分嫌弃,这胡明袂都这样了,怎么还找一个这么爱哭的人当护卫,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他怎样,别人不知道,你作为他的身边人你不知道吗?”
“孙大夫。。。。。”床上的胡明袂在这个时候终于是能够说话了,“咳咳。。。。。6英只是担心我,不要见怪。。。。。”
“我要是见怪,我早就被你们两个气死了!”孙大夫没好气的说道,嘴唇上的胡子都飞了飞,一个爱哭,一个不听医嘱,他早晚有一天会被这两个人给气死咯。
“二爷,你终于好了。。。。。”6英看着胡明袂,咬牙切齿的说道,“老太爷给你找了不少女子冲喜,现在各家女子的画像正在外面候着呢,大家都在说你命不久矣了。”
胡明袂起身,整个身子靠在床头,青丝散开在赤裸的胸膛之上,眉目英气俊朗,听罢6英的话,胡明袂嘲讽的勾起了嘴角,“无妨,年年都说我命不久矣,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么?他们越是盼着我死,我就越要活得好好的,气死他们!”
“那这些女子我们见还是不见?”6英又问道。
“让他们收回去吧?哪里来回到哪里去吧!”胡明袂淡淡的说道,他现在都没有娶妻的意思,见了也是浪费他的时间而已。
“可是。。。。。”6英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这些姑娘都大有来头。”要是平常女子也就算了,可是现在来的这一批,家里都是有头有脸有钱有权的,他们惹不起啊。
“这不是老太爷应该烦恼的事情么,你去看一下那些女子的画像,就说是我说的,这些女子,面相不好,不是一个能旺夫能包生儿子的,我不要。”胡明袂淡淡的说道。
“都怪那乡下丫头,把二爷您弄落了水才有这无比麻烦的事情!”6英想到白诺就恨得牙痒痒的,要不是她,二爷也不会老是生病!
6英一说起来白诺,胡明袂也想起来白诺那似笑非笑,以及他说要报恩她那巴不得他快点走的神色来,但是余光却看到老孙头一脸好奇的看着他,正等着听八卦的样子,胡明袂就决定不说了。
胡明袂不说,6英自然也不敢再接话,久久的沉默中,6英终于是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不敢再留在房间里面,找了个出去打人的借口就出去了。
“老太爷,二公子把所以的画像都退回来了!”胡家另外一处院子里面,没有胡明袂的院子那么富丽堂皇,反而有点然世外的味道,整个院子在胡家是看不见的,反而是看见一大片竹林和幽幽的石板小道,穿过小道,才看得到真正的院子,而这个院子的主人,就是胡家现在的家主,胡文柏。
打人去给胡明袂送画像的那个嬷嬷很快就回来了,一回来,就钻进了这个院子里面,低声对胡老太爷说道,脸上尽是苦涩。
二爷不但拒绝了所有的姑娘,还把话说的十分难听,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批了,每批都是十个姑娘,可是每次都会被二爷用同样的理由打回来,这都把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给得罪光了,这皇上选秀都没有二爷挑剔啊。
那嬷嬷进来的时候,胡文柏和妻子钱佩兰还有儿子胡海川都在,见那嬷嬷一脸的苦涩,钱佩兰笑着指了指下手的一个小杌子道,“吴嬷嬷,你是我跟前的老人了,坐下说话吧,有什么话你尽管说,这里没有外人。”
大家都说人如其名,听名字就觉得胡文柏是一个斯文而又坚毅的人,可是恰恰相反,胡文柏不斯文,也没有柏树的正气,六十岁上下的年纪了,端的是不怒自威的气势。
钱佩兰只比胡文柏小十岁,跟着胡文柏也有三十多年的年纪了,生活优渥,又做了多年的老太君,五十岁的年纪看上去只有四十出头淡淡样子,坐在一边,一笑起来,慈眉善目的模样。
吴嬷嬷在杌子上坐了下来,也没有敢坐全部的,只坐了三分之一,刚刚坐好就听到胡明袂二叔胡海川问道,“奶妈,二公子说啥了?”
什么二公子不二公子的,胡明袂在孙子辈里面明明就是年纪最大的,还非要所有人都叫他二公子,出去了交恶二爷,搞得所有小公子的都要靠后一个名次。
每次遇到不了解他们家事情的人都问他,是不是有个已故的大公子,搞得他每次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十分的难堪。
说是尊重他那死去的爹,可是胡明袂尊重他这个二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