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顾思卿婚后住得顺心,白子玉在置办府里一应物件时都用最好的。就连两人躺着的床榻,也宽得足足能躺下五个人。
两人躺在床榻上,中间隔得颇远,都双目直直地盯着纱帐看。
屋里其他的烛火虽熄灭,但龙凤烛需要燃一夜,所以屋里的光线还算明亮。
今日洞房花烛,两人虽只是睡觉,可两人都紧张地睡不着。顾思卿睁着眼,自然知道身侧的白子玉也没睡,心一横,转过身看向他。
“我还未问过你,你是何时喜欢上我的?”
白子玉没想到她会转过身来,怔了怔,还是认真回答“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是何时,等我察觉自己的心意时,我就已喜欢上你。”
“那你是何时察觉自己的心意?”顾思卿枕着手,好奇地问。
她像是个好奇宝宝,只是问的问题,又这样看着白子玉,着实让白子玉有些难为情。
白子玉轻咳一声,有些不敢和顾思卿对视“在你与覃卓燕成婚时。”
顾思卿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答案,诧异地撑着坐起身,在她记忆中,白子玉那时待人总是处变不惊,她着实没察觉他的心意。
“娘子也觉得匪夷所思是不是?呵,我亦觉得。”白子玉自嘲地笑了笑,那时他很是后悔,自己为何不能早些看清自己的心,
“你与覃卓燕大婚当日,我喝了一夜的酒,觉得长街上的鞭炮声刺耳极了,那时我喝得酩酊大醉,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白子玉双手交叠放于身前,说着往事,顾思卿则坐着俯瞰他,顾思卿看着他的脸,轻声问“什么念头?”
“我那时想亮明自己的身份,召集旧部去砍了覃卓燕的头,将你抢回来。”白子玉摇头笑了笑,“最终,我什么都做不了。”
顾思卿清楚,他说的做不了,不是他不敢,而是不能这么做。
那时的白子玉,一旦亮明自己逍遥王的身份,自己性命堪忧不说,覃卓燕是能杀,但顾思卿也活不成。
与齐国逍遥王有瓜葛的人,当今圣上绝不会留她性命。
“今日,白神医终得偿所愿,高兴么?”顾思卿不自觉抬手去轻抚白子玉的脸,手凑到白子玉脸侧时,顾思卿猛地回神,尴尬地收回手。
白子玉握住她想收回去的手,不过只是轻轻一握就放开。
“高兴,直至你我拜堂成亲,我都不敢肖想,我真的能与你共白头。我今日之心情,就如你嫁入侯府后,初次联系我。”
他犹记得那日,他们在醉仙楼见面的情形,白子玉低头轻笑“其实,我以为我们不会再有瓜葛。”
顾思卿错愕地与白子玉对视,乍然想明白了一些事。
为何上辈子,她求白子玉帮忙医治覃卓燕的双腿时,白子玉的神情那般复杂,又为何一再提醒她是否想清楚了,他不是不愿意,而是早知覃卓燕此人不可靠。
尽管知道覃卓燕为人一般,但她一再请求,白子玉还是同意了帮这个忙。
上辈子覃卓燕想杀白子玉,多半他用了金蝉脱壳的法子顺势回到齐国,只是没想到,他们那一别,就是永别。那时候她怎么就没想到,白子玉从不是与人为善之人。
如果不是因为对她有意,只是仗着那点恩情,不至于让他做到这个份上。身为齐国的逍遥王,报恩的方法有许多,闷头为覃卓燕治腿,是最费力的。
“经你一说,我才现,许多事我竟不曾察觉。”顾思卿自嘲地笑了笑,笑她有眼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