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在很久很久之前我也觉得未来会越来越好』
21:21分a市暮光大厦
暮光大厦有21层,而这21层的天台上,此刻有一个穿着白色婚纱的少女,光着脚丫坐在上面的栏杆上。
她有着一头海藻般浓密的长,微微卷曲,一双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纯白的裙摆被裁制成无数皱褶的裙子,一层轻纱柔柔的,给褶皱裙上蒙上一层薄雾,袖口参差不齐的蕾丝花边更显柔美。
从肩头上向下,螺旋点缀的花藤上,有着朵朵白色的玫瑰。
剪裁得体的婚纱蓬起的裙摆,让她如同云间的公主,优雅而华丽。
她轻轻地摇晃着两只纤纤玉足,手里提着一双银白色的高跟鞋,嘴边轻快地哼着歌。
那神态,不像是以往那些,寻死跳楼的人那般面若死灰,也不似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的模样。
楼下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乌泱泱的一片,不少人为眼前的情形唏嘘,也有小部分人不嫌事大开始起哄。
“跳啊,不跳下来,我看不起来你!”
少女对眼前的一切都置若罔闻,她也听不见楼下的叽叽喳喳,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歌声戛然而止,她朱唇轻启,一张一合像是说了什么。
楼下也没人知道她说了什么,在众人还在议论纷纷的时候,楼下的安全气垫也还没来得及铺开。
伴随着众人的惊呼,她突然站起身把高跟鞋整齐的摆放在露台边,背过身来双臂轻轻摊开,身体后仰而下。
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闭着眼睛直直的下坠。
安静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那一瞬间时间好像停止了。
我叫南絮,名字取自兰因絮果,你知道兰因絮果吗?
就是形容一开始两个人婚姻很美满,后来两人却分开了。
我的父亲叫南亭,母亲叫白筱妍,从我记事起,我就觉得我是在不被祝福,不被父母喜欢的情况下出生的。
听奶奶说,母亲怀着我第七个月的时候,父亲的白月光突然去世了。
比白月光更有杀伤力的是,死去的白月光。
她的全名我从未听人提起过,只知道那是一个很美的女人,父亲的朋友都称她为雨歆。
就是这样一个,我连全名都不知道的女人,却间接性地,导致了我们一家,人生轨迹偏离初始的航道。
从得知那个女人去世那天起,父亲突然爱上了吸烟酗酒,整天把自己锁在书房里,时而哭泣时而低语。
奶奶每次给父亲送饭时,都能听见父亲在房间自言自语。
大概内容听奶奶提起过,当年父亲的白月光,因为白血病提出了分手,但父亲并不知情。
父亲一直放不下了疯地找她,直到后来从共同朋友口中得知,她已经结婚生子了。
父亲一直以为是白月光负了他,不曾想她只是不想拖累了他。
父亲悔不当初,如果知道实情的话他会拼尽一切找到她。
哪怕他们在一起的年华只有一年、一月、一天,只要在她最后的时间里,他能陪在她身边,也足够了。
父亲去世的前一天夜里,奶奶听到他在房间里痛哭,那一次比以往好像更悲凄,一个星期以来父亲日夜都是如此。
奶奶没有想太多,却万万没想到第二天,进去送饭时他已经断了气。
他是吃安眠药走的,大约也没受什么折磨,走的很安详。
枕边除了一张纸什么都没留下,纸上也仅仅只有一行字。
“雨歆胆子很小,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去陪她。”
奶奶说,父亲的嘴角还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全是心痛。
我虽然没见过那个间接毁了我家庭的女人,但听父亲的朋友说她美的不可方物。
我后来在书房最下层的抽屉里,见过她的照片。
第一次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用我能知道的一句话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照片背面有单字一个歆,自然能猜到那张照片就是父亲的白月光。
她和母亲有七八分相似,准确来说应该是母亲很像她,母亲从头到尾就只是代餐罢了。
说到头母亲也是个可怜的女人,细数她同父亲的曾经是极可笑的,无数次温存父亲的心里想的都是那个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