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帘被他那苦情样子整出了点负罪感,转瞬即逝:“你去问你奶奶,她能给你说出一箩筐优点,你问我,那没有,我平等地讨厌所有对我犯花痴的人。”
陈子轻不再说话。
……
迟帘这把没叫固定队友,随便在大厅拉了三人加上他跟顾知之凑了个五人组。
一开始他们配合得还算不错,慢慢就四处漏风。
整个队里只有迟帘一个人开语音逼逼赖赖,其他几个都不敢开,陈子轻主要承担迟帘的战火。
“妈的,一群稀世二逼让我遇到了,叫集合比登天还难,一个个的不知道忙什么,一看经济二百五。”
“还有带兵带到沟里的,个垃圾玩意儿,不会带就别带,菜鸡互啄冠亚军大赛没你们,老子第一个不干。”
“顾知之,你会不会玩?”
“没看我快死了吗,你不给我补血,你他妈去哪?跟他妈谁后面跑?”
陈子轻被他吵得耳朵疼:“你都被前后夹击了,我去了也是死,而且别的队友更需要我。”
迟帘把手机往床上一摔:“不玩了!”
陈子轻心说,今天的茶语日常就要做完了,我不惯着你。
哎呀,忘了还要谈恋爱。
“我还是玩不好。”陈子轻从坐着变成转身跪着,他跪趴在床边,神情语态跟前一刻截然不同,“哥哥你别生气,你教我,你把我教会了,我只做你一个人的奶妈,我的奶都给你喝。”
迟帘全身要爆炸,这么不要脸的话,顾知之都能淡定地说出来,怎么办到的。
就这铜墙铁壁的脸皮,怕是去了一中也没几个能是对手。
迟帘让他出去,这是第一次带他玩游戏,也是最后一次,没有下次了。
陈子轻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他用姑姑的手机找穿衣博主学习穿搭,就那女孩给他介绍的,暖色运动风博主。
把发型换了吧。
陈子轻去理发店,斥资30让理发师把他的学生头齐刘海剪短,还提供了网上的照片,就要那种发型。
理发师用了毕生所学,还原了六七分。
不看脸的话,是个健气大男孩,看脸就是——狗系。
自身硬件摆在这,陈子轻挺满意新发型带来的变化,他对理发师道了谢,但拒绝了办会员的邀请。
陈子轻一回小楼就被姑姑拉去给迟帘看他的发型,迟帘毫无波澜。
头发剪短了,只能说看着不那么脏臭了,就那样,他姑姑是怎么夸出“帅帅的”这三字的,这辈子最大的谎言也不过如此,姑姑午夜梦回不会愧疚吗,那么骗人。
“阿帘,你不觉得小顾很健康吗?”姑姑说。
迟帘敷衍:“健康,健康死了。”
“你啊,你不懂。”姑姑高深莫测。迟帘一抖,用两根手指堵住耳孔溜了。
晚上,陈子轻擦掉镜子上的水汽,对着镜子摸了摸剃很短泛出青皮的鬓角,他弯腰洗脸,突然感应到什么,动作僵住的瞬间把眼皮一翻,往上看了眼镜子。
镜子里的人站着不动。
真窒息。
原主怎么没走,还是他刚剪的新发型,穿着跟他一模一样的衣服。
怨恨他效率太差,来催他了吗?
陈子轻硬着头皮说:“谈谈谈,我马上就谈,马上谈。”他伸出四根手指发誓,“我今晚就制定计划,我保证。”
原主的鬼影渐渐消失了。
陈子轻惊魂未定地洗了把脸,清单上还是没第二个鬼脸,该不会要他把原主的遗愿完成了,才有第二个吧?
那是三段恋爱啊,一下子可完成不了。
陈子轻咽着口水扶墙出去,现在没开学,他接触不到另外两个风云人物,可以趁着剩下一半暑假时间专攻迟帘。
说得轻巧。
陈子轻关起门,在房里练习话术:“迟同学,我想正式追求你。”
他垂头,双臂伸直,指间攥着毛巾假装信纸递出去:“这是我给你写的情书。”
“我对你的心意,你能感觉到的吧,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喜欢得要命,我怕让你烦,又怕你无视我的存在,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请给我一次机会,半个月,如果半个月不能让你对我改观,那我,我再求你给我半个月。”
“这不行啊,太刻意了,像背书。”
陈子轻不会追人,他开台灯在原主的笔记最后奋笔疾书,偶尔停下来咬着笔帽沉思。
大晚上的,客厅传来“嘭”“哐”的嘈杂声,楼下的姑姑在敷面膜追剧,任由外甥发神经。
陈子轻合上笔记出去英雄救美。
迟帘花容失色地缩在墙边,看他抓比上次还大只的蟑螂,脸冷白,气息都在颤。
“你把蟑螂想成没有小灯泡的萤火虫,就没那么怕了。”陈子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