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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花月夜你怎么就错了 (第4页)

许多人暗搓搓地想着,过段时间风平浪静了,就去捞一捞。

一声惊呼打断了他们的发财梦。

张家的船翻了。

那么大一艘船,在没有大风大浪的情况下,翻了。

停在各个码头的船只一番挣扎后,最终还是没去搭救,他们有家人,不想惹祸上身。

从今以后,船都不会经过那里,能绕道就绕道,真怕触霉头。

乡里人基本都会水,但见到这个画面的群众一致觉得张家那群族人落水以后,一个都活不成。

陈子轻感到毛骨悚然,他不清楚张家这趟求生为什么没成功,或者是晚了,错过时间了。

余光无意间瞥到一人,陈子轻的思绪从张家剥离出来,放在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老渔夫身上。

老渔夫站在小船上,面朝张家翻了的船方向。

陈子轻想去打个招呼,手腕被握着不放,他仰头看邢剪:“年初那会儿,我不是拎回来过两条鳜鱼吗,就是那个老渔夫给我的。”

邢剪道:“乡里最老的渔夫。”

接着又来一句:“终日在江山打鱼,以江为家。”

陈子轻随口问道:“没妻儿啊?”

“害你的张老爷已死,你该乖乖在义庄当小伙计了。”邢剪拉他离开江边,“他人的家事,你关心个什么劲。”

陈子轻慢吞吞地走着,慢吞吞地说着话:“问问啊。”

邢剪用左手假肢紧捏几下鼻根,捏得发红:“有儿无妻,有儿等于无儿。”

陈子轻挠他掌心:“你说明白点。”

“儿子好赌。”

陈子轻心想,那就不叫“有等于没有”,那叫“有,不如没有”。

黄|赌|毒这三样东西,谁沾谁害人害己。

他回头望了望还站在船上看着那个方向的老渔夫,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日子好不好的,都得过,人各有命啊。

尤其是灵异120区的人和鬼,各有各的命盘。

张老爷的尸体被张家亲戚存放在义庄几日才下葬,陈子轻亲眼看着他入土,没有半点出错的地方。

一切似乎都已经尘埃落定。不过陈子轻没有立即叫出任务投放板提交答案,而是决定过段时间再提交。

有谨慎的成分,也有别的因素。

时间走到夏季的尾巴上,邢剪要把院子的墙洞补上,他用泥巴和碎草茎搅拌在一起做成土块,放在太阳下晒。

陈子轻蹲在旁边玩泥巴,他起先不想弄脏手,就用树枝拨泥巴堆成团,后来玩上瘾了,也不管指甲里塞不塞泥巴了,直接上手去抓。

邢剪嫌弃道:“你多大了,还玩泥巴。”

陈子轻把泥巴搓成球啪地压扁,古时候没电视没手机,要什么没什么,他完全可以马上就走。

“玩泥巴又没年龄限制,你看我搓的这是什么?”他把摊在手心的一个扁圆泥巴往上举了举。

邢剪将视线从地上的土块移向地上的少年,停在他那张依然稚气纯真的脸上许久,才去看他手里的泥巴:“大饼。”

陈子轻认真纠正:“是月亮。”

邢剪:“……”

陈子轻蹲累了,屁股一歪,坐在了不解风情不懂浪漫的大老粗鞋子上面,他兴致勃勃道:“我再捏一个给你猜。”

邢剪忍着垮脸训斥的冲动:“好。”

没多久,泥巴被陈子轻捏成了各种形状,邢剪一个都没猜到他心坎上去。

这是要闹掰的节奏。

陈子轻把泥团扔地上,他撇着嘴搓手指上的泥,邢剪的形状跟他的形状严重不匹配,属于硬塞。就好比捏泥巴,我捏你猜游戏,默契大考验拿了个零蛋。

邢剪半蹲下来,胸膛贴着小徒弟的后脑勺:“师傅错了。”

陈子轻疑惑不解:“你怎么就错了?”

“不知道,”邢剪从后面握住他脏兮兮的手,说话时带出的震动撞着他的耳膜,“但你嘴一撇,那肯定是师傅错了。”

大手包小手,滑溜溜的泥都像是成了胶水,粘了起来。

做棺材那屋传出魏之恕的咳嗽声,夹杂着甩木条的声响,陈子轻赶紧把手从邢剪的掌中抽离。

邢剪好笑地直起身,小徒弟的胆子还没耗子大,握个手也慌,他该找个时间让大徒弟跟二徒弟知道,他们有师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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