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吃惊地扭头:"这不是您姐姐的遗物吗,能给我啊?"
“什么遗物不遗物的,人不在了,那就是个屁
,在我这放着攒灰,早晚都是要扔的。”老大爷看他在发呆,拎着空袋子就催促,“我现在就要出门了,没时间跟你在这浪费,去晚了东边连个瓶盖子都没了你赔得起吗,用的手机比我捡得还要破。"
"……我要,我马上走。”陈子轻把手伸进裤兜里,“那我给你二百,”他咬咬牙,“三百块钱吧。
老爷子都没反应过来,陈子轻就丢下三百,抱着木雕跑了。"跑什么,伞都不要。"
老爷子拿起桌上的三百,手指头上沾了点唾沫,一张一张数到头:“大姐,这钱就当是你还我了。"
陈子轻出小区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了,他进超市买了瓶最便宜的水,用店员给的袋子装着木雕。
街上的男女老少蛮多,陈子轻形单影只地与他们擦肩,他兜里的钱剩得不多了,今晚在哪过夜好呢。
陈子轻闻着香味走到一个摊位前,正想问铁板豆腐多少钱,冷不丁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他警惕地观察四周。
有几个人影不对劲,陈子轻开始给找人流少的地方。
傅延生让他自己回去,那就不是对方派来的,估计是微家的人,要带他回去。知道他在缙阳的只有那个村民,应该是被强迫着交待了他的去向。微家绝对是为了原主弟弟受伤的事。
陈子轻不能回那个伤害过原主,全是敌人的微家,他奋力朝着人流少的地方跑出去,在路口跳上了一辆公交。
这一番激烈运动,体香依旧没醒,陈子轻长舒一口气,他靠着车窗调整呼吸,心脏都跳疼了,这辈子没跑这么快过。
陈子轻随便找了个站台下车,他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看车水马龙,手里握着手机。
想有个人说说话,陈子轻给村民打过去,无人接听,他放下手机眼神落寞,没有别的可以联系的人了。
脑中猝然出现了一串号码。
陈子轻一惊,这是原主重要朋友的手机号吗?组列方式不是他熟悉的那种,国外的吧,他慎重地打了过去。
那头很快就接通了,一道迟疑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Fairy?"
陈子轻立即就挂了。英文什么意思他不懂,直觉号码的主人是那个靠山。
陈子轻把号码拉黑,他回想那声
音,猜是一个很儒雅的人,年纪不小了,有魅力,也有久居高位的魄力。
两人是和平分手的吗?
陈子轻自我否定,谈恋爱才有分手一说。
不管怎么讲,靠山放弃了原主,原主另找下家挑上傅延生,对方是过去式了。人际关系的流动速度可比时代变迁迅猛多了,一转眼,谁也不是谁的谁。
陈子轻忽然琢磨出了不合理的地方,夏桥正认识原主的靠山,傅延生似乎……查不到所谓的靠山?
奇怪。
傅延生的势力难道还比不上一个绑匪?
陈子轻想不通就不想了,他摸了摸袋子里的木雕,站起来沿着路边的台阶走,干脆现在就回垡城吧。
木雕的信息,他靠自己是查不到的,必须利用傅延生。
陈子轻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别墅,管家都没让他换个衣服吃点东西,就火速把他送去了医院。
傅延生坐在病床处理公务,眼皮不抬。
陈子轻把本就干净的地扫了拖了,抱着花瓶去洗手间,把早上才换过的水换掉,他返回来,在两个物品摆放整齐的床头柜上一通整理。
这么明显的想要引人注意,方法又愚蠢又低级,傅延生仍然视而不见。
"延生,我没有到傍晚才回来。”陈子轻走到床边,他伸手牵牵被子,无比真诚地说,“我担心你的伤势,提前回来了。"
傅延生翻阅着被子上面的文件,全程置若罔闻。
"你很忙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去,等你忙完了让费莱尔或者谁打个电话到别墅,我再……”
陈子轻没说完就被扯住毛衣,刚好在他的咬伤处,他尽量不露出异常,随着那股力道趴到床上。
傅延生大力把文件全挥开,纸张利刃似的划破气流飞散到地上,他盯着在外面溜一圈终于回来的人,眼角的划伤和病容让他看起来有种脆弱的错觉:“担心我的伤势?你从进来到现在,有问你男人伤在哪?"
陈子轻马上顺势说:“那你伤在哪?”
傅延生冷嗤:“我已经查出来了你昨天被电击的原因,你有什么想说的?”
陈子轻的手撑着被子,不知撑到了傅延生哪里,被他一把拨开,用一种“我
的种你也配惦记”的眼神剐了一眼。
天地良心,他真的不惦记。
傅延生被子里的腿古怪地换了个姿势,他没在电击的事上深究,而是扫向沙发方向:“袋子里是什么?"
“我带过来的袋子吗?”陈子轻去沙发上拿起袋子,郑重地捞出里面的木雕,捧在手心给傅延生看,“这个。”
“你就拿那破玩意儿打发我?“
陈子轻看他—眼:“这不是给你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