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元昊以6离的身份在民间行走时,从不接触官府之人;而他的生意私下更是有下属为他奔走;迎来送往的应酬局他更是甚少出席,反倒是烟花酒楼里他去的多一些,因此知晓他身份的人寥寥无几。
骆子楚,自然更是不可能告诉杜若。
杜若此刻心中一闪而过的疑惑,很快便抛之脑后了。
京兆府尹周大人早就小跑过来迎接骆子楚,笑得既热络又谄媚:“骆老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周大人,客气了!”
骆子楚大大方方地落座,府衙的下人立马便奉上了热茶。
贵宾待遇!
杜若心里甚是瞧不起这周大人,一身媚骨,哪一点堪任上京的父母官?
骆子楚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心中暗赞,明前龙井。
这京兆府,不一般啊。
“好茶!”
周大人还以为自己马屁拍到位了,连声说道:“能得骆老板夸赞的,自然是好茶叶了。本官素日里对茶叶也研究不深,就怕不合您胃口呢。”
“周大人,客气了!”骆子楚放下茶盏,微笑如常。
天下茶叶,尽在骆家。
明前龙井,乃江南十八棵御赐茶树所出,此番统共才制作了不到十斤,八斤入了御贡,一斤送去了定王府,剩下不到一斤还收在他的库房之中。
这小小的京兆府尹,是如何得到的?
骆子楚眯着笑眼问道:
“周大人,前些日子,我的属下送来两名案犯,不知周大人是否记得?”
周大人一脸震惊,颇为意外:“上次……上次那两名案犯,竟然是骆老板手下送来的?”
他情不自禁地用袖子擦了擦额间的细汗,冷不丁地瞪了瞪一旁的师爷。
“实不相瞒,周大人。当日,那名案犯当街刺杀这位苦主苏沐白,便是我与属下顺路经过,出手搭救的。”
周大人额间的汗,越来越密:“呵呵,是吗……啊,师爷,你说说,案情进展如何了!”
师爷一脸讪笑,拱手作揖回复道:
“禀老爷,骆老板,是这样。这两名案犯如今还羁押在府衙,但是,成九招供是刘四指使他去刺杀苏沐白。刘四也承认了。案子人证、物证齐全,不日便可结案,只是今日府衙太忙,还没来得及通知苦主。”
“哦?”骆子楚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苏沐白,说道:“可我听说,这刘四背后,还有人指使啊。苏大夫,当日,他是怎么说的?”
苏沐白出列,拱手行礼后说道:“启禀周老爷,那刘四当日对草民亲口招认,他是受了杜府家主杜淮安的指使,对草民下杀手。这口供明明白白地写在刘四的认罪书上,请老爷明鉴。”
周大人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咧开嘴故作和善地笑道:“苏大夫,素日便听闻您乃华佗在世,神医妙手啊。可是,府衙之上,话不能乱说。刘四只说是与你有私仇,未有人指使。喏,师爷,去,把刘四的口供卷宗拿来,供骆老板详查。”
“什么?!”
杜若和苏沐白面面相觑,骆子楚却神色如常,顾自品茶。
果然,拿上来的刘四口供卷宗上,早已没有了那一段供述杜淮安指使的话。杜若气得微微颤抖,拳头忍不住越攥越紧,指甲都快嵌到肉中而不自知。
苏沐白也是一脸讶异,对着周大人再一次说道:“这不对啊!当日明明……”
当日明明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杜淮安如何指使,历历在目。
可这一份案卷上的口供供述,却只字未提杜淮安。
笔迹是刘四的,那就是说,这张口供是后头重新誊写的。
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