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女儿四岁的时候吧,那个时候我的丈夫还活着,有一天,他带来了他最好的朋友,说要合伙做生意,还从亲戚朋友那里借来了很多钱,作为生意的启动资金。”
待客室的沙发上,女人和助理坐在一边,五条悟和夏油杰坐在另一边。
五条悟支着脑袋,觉得故事有点老套:“哦,让老子猜猜,他那个朋友卷钱跑路了?”
“你很聪明。”女人点头:“他跑了,给我们家留了一屁股债,我的丈夫很受打击,但比起背债,我想朋友的背叛才是更让他感到绝望的事情。”
五条悟嗤笑道:“那种人根本就不该被称之为朋友吧?”
女人赞同道:“的确,他确实不配做我丈夫的朋友。在那之后,那个人就消失了,而我们也在亲戚朋友的帮助下慢慢走出了低谷。”
回忆起那时候的事情,女人的眼中居然流露出几分怀念。
“那五年,我们疯狂打工,什么工作都做过,什么苦头都吃过,甚至有整整两年,我们都没有时间回去看女儿一眼,最后,我们用五年的时间还完了所有的债。”
她叹了口气。
“我们以为终于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然而还完债的第二个月,我的丈夫查出了癌症,晚期。”
夏油杰心里一沉,即便早就料到了后面会发生更不幸的事,他的心还是狠狠沉了下去。
不幸的事情,为什么总是发生在本就不幸的人身上?
女人淡淡道:“他的身体不舒服很久了,高强度的工作加上巨大的压力,让他的病情恶化得很快,确诊不过八个月,他就去世了,他死后,我一个人照顾女儿,慢慢把家里的生意做大,二十年后的现在,我也算是个有些资产的人了。”
夏油杰轻声道:“桑岛先生在天之灵也会觉得欣慰的。”
女人浅淡地一笑:“那个人的话,的确会吧。但我并不觉得欣慰。”
“……”
“在丈夫去世的第年,我就见到了当年那个骗走我丈夫全部积蓄的男人。”她的眼神变得冰冷起来:“他开了一家公司,赚了很多钱,还结了婚,生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夏油杰懂了女人一开始说过的话。
——好人常常饱受苦难,坏人却总是幸福快乐。
从未害过别人的桑岛先生死得凄惨,但害死他的坏人却过得如此美满。
“我无法容忍、无法宽恕、无法假装什么也看不见,每一个夜晚,我都能看到丈夫临终时消瘦的脸,我不甘心。”
五条悟支着脑袋思考了一下,问道:“他现在比你还有钱吗?”
“是这样。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斋藤集团?”
斋藤集团……
似乎有点耳熟。
夏油杰微微皱眉。
是在哪个杂志上看过吗?还是最近有接触过相关的委托?
五条悟翘着二郎腿,又说:“那上次那个刀疤脸的家伙呢,只要给钱,他就什么都会干吧?拜托他的话,不留证据的了结那个男人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
“或许可以吧。但我更希望他饱受痛苦地死去,我丈夫辛苦还债的五年,我丈夫与病魔战斗的八个月,我丈夫被朋友背叛时的绝望,因拖累了妻女而辗转难眠的日日夜夜……这许许多多的东西,根本不是一刀了结就可以找回来的。我要他痛,痛得生不如死。”
夏油杰沉默良久,无奈道:“你就不能找一个不搭上自己的报仇方式吗?”
半晌,女人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找不到。但。。。。。。。我会尝试的。”
她对少年们说:“我那天承你们的情,是因为我不喜欢让好人失望,今天送这些现金过来,是不希望好人因做了好事而背上债款。”
说到这里,她反而笑了。
这个“债款”完全没有她想得那么严重,面前这两个少年显然还不是太把钱当回事的年纪,所谓的“欠债”,似乎也是说着玩的成分更大一些,但无论如何,香皿的一亿日元她都是要还给这两个孩子的。
“多谢你们那天的善意,希望你们一生平安。”
五条悟开口:“等等,老太婆,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我们的皮卡丘联盟应该没被扒掉马甲吧?”
诅咒师那边的论坛上有不少试图扒马“皮卡丘联盟”的家伙,但是……
能扒出来才有鬼。
夏油杰完全就是个刚刚踏入咒术界的新人,手底下的咒灵跟他本人又不是同一种咒力,而五条悟自己,更是没有在拍卖会上留下任何咒力残秽。
嘛,他们虽然并没有特别认真地隐藏自己的身份,但还真的没留下什么太明显的马脚。
女人却说:“是伏黑甚尔告诉我的。他说那天的两个小鬼里有一个多半是五条悟,皮卡丘联盟不好查,但五条悟很好查,现在就在东京咒术高专上学。”
五条悟:“……”
五条悟惊讶了:“他怎么会知道我是五条悟?”
夏油杰无奈道:“悟,你自己亲口说出过‘五条’这个姓氏。”
弹幕纷纷表示:
甚尔见过小时候的五条悟的!
其实小时候见过也不太能认出来吧,五条内里的性格没变,但表面上的变化确实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