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待他回过神时,发现自己驶入了DN车场。
最近忙开幕式,他很少玩车,他都很少来这儿。
车场的音乐摇滚,许多人坐在这里喝酒聊天,邝野停到车位,摘下头盔,许多摩友看到他,上前打招呼:
“邝野,难得今晚见你啊?”
邝野应了声从车上下来,别人递来烟,他咬进嘴里,偏头借火点上。
火舌卷上烟草,猩红明灭,打亮高挺的鼻梁。
聊了几句,旁人见邝野兴致不高,说了几句就离开。
这时前方便利店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皮衣夹克的男生走了出来——
阿胜嘴里刚叼上根烟,正要去开车,抬头看到邝野,猛地一怔,若有所思往第一车位走去。
邝野转眸看他一眼,阿胜对上他的目光,犹豫几秒后走了过来,故作随意开口:
“今晚又和人约了比赛?”
邝野思绪被打断,抬眼看他:“你想比?”
阿胜摸了摸头:“主要这车不是我的,我车前两天送去维修了。”
邝野哂笑了声,没说话。
“那个……上次你走得匆忙,我还没来得及和你道个谢。”
邝野看他,“什么。”
阿胜说是蓝毛来羞辱他的那天,邝野站了出来,开了他的车赢了对方,“还有之前那些事,对不住啊。”
他本来以为那天邝野会看他笑话,可邝野是真男人,非但没有而且还帮了他,想到之前对邝野的挑衅和看不起,说实话他心里挺愧疚的。
“没事,早忘了。”
邝野漫不经心应了句,说的是真话。
“其实我一直有几个问题想问你,”阿胜挠挠头,“就是在蒲山那次,你进弯和出弯那么极限是怎么做到的?还有你技术是怎么练的?当初那么有底气赢我。”
邝野只淡淡道了句:“我师父是张肇。”
阿胜惊讶,“张肇?”
但凡在国内玩摩托,对专业赛事有点了解的,基本都听过张肇这个名字。
张肇,也就是家里的司机老张,曾经是国内的一个摩托车车手,参加过几个国际比赛,虽然没拿过什么高名次,但在他那个时期,能出国参赛已经很厉害了。
本来他前途无量,但是在十几年前的一次比赛中,他因为失误导致严重车祸,差点丧命,当年很喜欢摩托的邝明辉也在比赛现场,见此出手相助,虽然命救回来了,但是腿部落下残疾,再也不能参赛了。
当时张肇生活拮据,家中只有个病重的老母亲相依为命,邝明辉帮他走出困境,最后张肇离开了赛车行业,为了感激邝明辉的恩情便留在他身边当司机,工资高,日子也轻松。
邝野从小喜欢摩托,张肇就一直教他开车,俩人的关系才会这么亲近。
蒲山那边邝野早就开烂了,夸张点就是闭着眼都能下山,加上他那辆车明摆着比阿胜好,他自然有把握赢。
阿胜这下佩服得五体投地,无奈感叹:“真幸福从小就能学车,我只能自己摸爬滚打,当个业余的。”
“我有个私人的越野山路赛道,你如果喜欢以后可以带你过去玩玩。”
“行,你私人的?”
“那山是我家的。”
“我靠,你家真有矿啊哈哈哈……”
邝野说着,不知为何耳边下意识浮现之前在老张电话里桑梨第一次上山时欢喜雀跃的语调。
“那我走了兄弟,下次一起开车啊。”
出神间,他被阿胜的声音唤回。
邝野应了声,见阿胜和他摆摆手,走回车位。
阿胜离开车场,邝野口袋里手机振动,进来宋盛兰的信息:燕窝炖好了,你晚上也早点回来吃知道没,不要在外面玩太久。
他敛了敛眸,锁上手机屏幕,半晌捻灭烟,按下思绪,再度启动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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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里又兜了兜风,邝野车速没有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