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破庙后的草丛旁,警惕的盯着来人。
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异常明亮有神。
玄仪站在远处看着,不由一愣。
蹙眉疑惑的轻唤道。
“小孩?”
这里的草丛大约到她腰间,而那小孩站在草丛中只露出肩膀和脑袋,面容也显出一股幼态。
她身上穿着极其不合身的衣袍,衣袍脏的斑斑驳驳,在阴影中看不出本来颜色,长长的袖子被她卷到手腕间,手腕上倒是很干净。
曳地的裙角被她提起胡乱的绑在腰间,撩起的裙摆下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站在草丛旁看不太真切,好像是没有穿鞋。
玄仪再要上前一步,那小小的身影便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拧身逃去,留给她一个慌张的背影。
玄仪看清她的左手袖子随风晃动。
那里袖子里,竟然是空的。
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玄仪清冷的眸中有了一丝深意。
是个流浪的小孩么?
她的眼睛机敏警惕,洞察四方。
玄仪喜欢这双眼睛。
掩在粗布下的唇角轻轻挑起,玄仪转身离开此处,向周家村走去。
玄仪已经出了堕谷两日。
她们御剑飞行,可日行千里。
但凌知只会土遁之术。
一来要警惕周围的人和事,二来每一次土遁的距离都不会太远。
赶路也劳心费神。
所以她只有在夜间才会加快步伐,白日里便藏在某个角落里。
紧赶慢赶半个多月,也才走到这里。
凌知此时才深刻的意识到,天大地广,要想从这里去往北方于她而言,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情。
光是赶路那倒没的说,迟早有一天她会走到的。
只是还要堤防在人间界行走的修士与妖灵,叫她这些日子过的躲躲藏藏,辛苦万分。
破庙后的草丛中,凌知在石头边上刨了一个洞,这几天晚上她都睡在这里面的。
所以衣服早就被尘土染的不成样子。
跑出去一段距离后,感觉到没人追来,凌知才松了一口气。
应该只是现这边有动静,但是没有现她吧。
她摸了摸自己左边空空的衣袖,自己的小手臂已经长出了一截。
大约再过一个月,这只手就能完全长出来了。
一只手用起来还真是不太方便。
原本光洁的脖子上此时佩戴了个什么东西。
仔细看才能现,那是她的数根紫色长编起来的一个项饰,紫色头中间坠着一截白森森的骨头。
骨头被她藏在衣襟下,从不露出表面。
这是她唯一的一块‘护身符’。
三步开外,她的灵芝气息都可以很好的隐藏。
所以凌知在看见有人靠近后,会疯狂窜逃。
她不敢与人靠的太近。
她心中有道抹不开的阴影,也更担心会有不怀好意的人现她的真实身份。
那人似乎是走了,风声呼呼,夜色里有陷入了绝对的寂静。
凌知抱膝缩在自己刨的坑里面,不知在想什么。
今夜生了这样的事,她也不敢睡的太沉,索性也不睡了,躺在坑里愣愣的看天。
十月的夜晚远没有八月的夜晚璀璨浪漫。
她这样想着,右手不自觉的放到胸前。
手摸到了胸前衣襟下凸起的那块骨头,下意识的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