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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劫(第2页)

  忽然一双手从她解开的衣衫背后,温柔地伸进来,温柔地接过了她正在摸索的胸罩。

  一个声音温柔地道:“我来帮你。”

  “!”

  此刻就是天上掉一个孙悟空也不能让君珂更震惊了!

  燕京地震、大街上火山爆、猪穿了龙袍做了皇帝、景横波突然变成了男人。

  也不能让君珂更震惊了!

  有人!

  在身后!

  更要命的是。

  那声音化成灰,君珂也认识。

  沈梦沉。

  君珂一瞬间眼前一黑。

  她想跳起,想窜出窗子,想不顾一切奔逃。

  然而她什么也不能做。

  身后,那人的气息微微喷在她的后背,肌肤感觉到属于他的呼吸的温热潮湿,和那种独有的宫宴华筵流芳四散的华丽香,大概是他的头披散下来,触及后背,微微的痒。他的手指很轻,像午夜里迤逦过雕栏的宽幅的袍角,拂在白石地面上的明月光。

  那手指轻轻玩着胸罩背后的搭钩,似乎漫不经心,然而掌沿有意无意压在她的命门,一只手指的指节,则正抵在她的要穴。

  君珂知道,只要自己一动,身后这位既温柔又妖魅,似乎深情款款的男人,会毫不犹豫废了她……他希望她做他的玩具很久了。

  她不敢动,连手指都不敢弹一弹,生怕一个动作引起这人误会,后果便无法挽回,沈梦沉永远不是纳兰述纳兰君让,她没有和他讨价还价的筹码。

  身后那人温热的呼吸逼近,他似乎对那搭钩很感兴,玩了半天,不仅不帮君珂扣上,还突然凑了上来,用牙齿轻轻地咬搭钩,声音含笑,从齿间呢喃而出,“脱呀,怎么不继续脱了?”

  他的声音像雾气荡漾在夜色里,含糊不可辨,因而让人心中更空荡荡无处抓挠,君珂咬牙,站得直……沈梦沉牙齿比手指还灵巧,将那小小搭扣在齿间翻转挑弄,有意无意间或便碰着她肌肤,湿而热,氤氲开淡淡的气息,唇的柔软触着肌肤的柔软,齿的玉硬触着肌骨的紧,一场无奈而又惊心的邂逅,她突然便不可控制地起了轻轻战栗,像身体深处迸出明光万丈,刹那追光,穿透黑暗。

  沈梦沉微微往后一让,感兴地欣赏眼前的景致……少女衣衫半解,裸了大半香肩,背景黑暗,更显得那肌骨匀停,细致精美,瓷白的肌肤出幽光,盈盈地闪在暗沉的黑里,令人想起层层门户无声开启,夜色星光里突然浮现的玉雕飞天,细腻、柔美、展现人间极致工艺巅峰。

  从他的角度,看得出她肌肤的绷紧,骨骼的收束,和一直在努力约束却徒劳的颤栗,那样的颤栗,像落花在泛起涟漪的水面上,无所凭依,不能自控地逐流,可怜,却令人更想撷取。

  沈梦沉呼吸也微微急促,眼光落在胸罩上,这奇怪的肚兜,看不出什么质地,粉红透明,滚着银边,十分精致,那种淡淡的粉红,十分适合她,将玉一般的肌肤衬得欺霜赛雪,再大定力的男人,一瞧也难免失魂。

  沈梦沉自认为定力非凡,此刻突然也起了胆大的想法,想要将这奇怪肚兜扯下来,看看前面是什么刺绣,或者一旦扯下来,前面刺绣也失了颜色,还有更重要的可以看……可以看见某掬雪白悠然跳起的姿态;可以看见雪白的小鸽子是如何飞起并落在他掌心;可以亲手感觉某种与众不同的细腻温软,一抔雪还是一缕云,或者就是载了日月光华的流水,悠悠流过他的干渴。

  呼吸渐热,指尖有那么随心意动地一顿。

  君珂突然说话了。

  少女脊背挺直,颈骨梗出硬而不折的直线,说话也是一般的力度坚实。

  “你如果再有一分得寸进尺。”她声音清冷,“我便死在你面前。”

  轿子里有一刻的沉默。

  半晌沈梦沉懒懒地道,“哦?”

  君珂咬牙,她最恨这人这个态度,他有情绪反应,但他的反应,永远都令你觉得你在白费力气。

  她咬牙沉默,直挺挺站在黑暗里,并不试图努力表第二次态,话说多了反而没力度,她用不妥协的姿态表达自己的决心。

  又一阵沉默,半晌身后人低低笑了一声,咕哝道:“奸尸没兴……”贪恋地在她背后嗅了嗅,随即君珂觉得身后一紧,啪嗒一声轻响,搭钩已经扣上。

  她刚松了口气,沈梦沉却并没有放开她的要害,也没有替她把掉落的衣服给拉上,而是拉着她的胸罩带子,向后一扯,笑道:“来,我们来谈谈心。”

  胸罩本来就紧,这一扯君珂便觉得透不过气来,只得顺势身子后倾,顺着沈梦沉的力场,弯身下蹲在座位前。

  沈梦沉手指一旋,被困住穴道的君珂便不得不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君珂本也有几分好奇,不明白轿子里虽然黑暗,但自己进来时明明扫过一眼,凭自己的眼睛,为什么就没觉他?此刻一转身,才恍然大悟。

  她怎么就没觉,这轿子座位特别低,在人的视线之下?

  她怎么就没觉,这轿子座位下还有一层空的,底下还有个翻板,可以将人从轿底翻上来?

  她那双钛合金眼睛,在练武之后,渐渐有了变化,不再像以前一样,被迫经常看骨头架子,有时候专注于骨头就看不见脸和衣物,十六岁之前她很少对人直视,现在她的眼睛,慢慢可以控制,不运气凝足目力,看东西只如平常,这给她减轻了不少心理压力,没想到这点好处,今天却让她栽了跟头。

  此刻蹲在座位前,才看见沈梦沉竟然一直没有穿上衣服,只松松披了件黑色宽敞外袍,露出大半胸膛,平日很少见他穿黑色,此刻见着,却觉得比平日华丽宽袍更胜风情,那种独属于他的神秘慵懒的气质,和这夜色一般的黑色,奇异而又要命的协调,就像泼墨法作画春色,点染飞掠旁逸斜出,明明素色单一,却分外令人感觉到那一份艳和热闹来。

  “我说。”沈梦沉单手撑头,一手按在君珂要害,曼声道,“你先前在那窜来窜去的,干什么呢?”

  君珂眼光四处乱飞,不敢看他近在咫尺的胸膛……黑袍、流水般散开的乌,玉般胸膛、胸前一线琉璃水晶般的深红,黑白红三色鲜明,艳到惊心,她怕自己流鼻血。

  “我来探望下你。”她正色道,“试试你最近功夫长进没。”

  沈梦沉轻轻一笑,“查近行还好吗?”

  君珂默然……就知道瞒不过他。

  “你和他什么关系?”沈梦沉将君珂的衣领拉了拉,君珂以为他良心现要给自己整理好衣服,正在欢喜,谁知他大爷的,把半边敞开的衣襟拉到一半就停住,又把另一边的衣襟拉开些,偏头看看角度,调整调整,才满意地咕哝,“嗯,这样更风情些……”把君珂气得两眼翻白。

  沈梦沉一手抓着君珂衣襟,抬眼望着她,一副你不回答我就立即扯开衣襟欢迎你不回答的表情,君珂只好杀气腾腾回应。“革命友情关系!”

  “比武的时候你们让来让去,现在你又冒死救他。”沈梦沉嗤笑摇头,“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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