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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丝袜惹的祸(第2页)

  “快了快了,脸红了。”

  “呸,脸红,又不是眼睛红!”

  “这么多人,哪里出得来呢,要不要避开?”

  “避开还怎么知道什么时辰?”

  一群人挂在树上议论纷纷,一堆聒噪的大蝙蝠似的,君珂听得莫名其妙,戚真思好心替她解释,“喏,他们在打赌你会在多长时间内哭出来。”

  “我为什么要哭?”君珂挑眉。

  “郡王要娶妻,老婆不是你。”戚真思笑得开心。

  “他的妻子从来不会是我。”君珂坐下来,伸个懒腰,“早在当初王府寝殿上,我就和王妃说过,君珂一生只求自由,但愿永和皇家无关。”

  “这世上所有的但愿往往最后都变成不如所愿,正如这世上所有的希望往往最后都变成大失所望。”戚真思表完哲思,扭头,认真看君珂表情,“喂,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君珂无奈望天,心想这古代丫头怎么比现代大妈还八卦,左右望望,道:“人多。”

  戚真思立刻会意,立起,大喝:“郡王放水,还不赶紧去伺候!”

  哗啦一下人跑了个精光,只有一个青衫少年岿然不动,面无表情从戚真思面前悠悠走过。

  “人都走光了。”戚真思望向君珂,直接无视转来转去的晏希。

  君珂抿抿唇,聪明地不问怎么回事,叹了口气道:“戚姑娘是吗?你真要问个水落石出?那我可不可以先问问你,你们据说是尧国人,先忠于王妃,你既然知道我和王妃的约定,如今我和郡王同行,你们怎么不驱赶我,也不汇报王妃呢?”

  “你听过一句话没有?”戚真思不答反问,“龙倾碧海,花蕴檀香,妖狐设千窟,青鸟抉人眸。这是暗中流传于燕京贵族之间的隐语,青鸟,翱翔在天,看似飞腾无际,其实一转头,便可以抉了人的眸去。”

  “我们是尧羽卫,我们是青鸟的羽毛。”她笑,“真正的一生依附,只在于他。”

  君珂点点头,转看看纳兰述离去的方向,道:“你们生来是青鸟之羽,足可依附,但是有的人不能,就算硬要依附上去,也会被外力大力拔去。”

  她笑了起来,怅怅地,轻轻地,像风里流动的云,“所以我不要做被人拔来拔去的鸟毛,如果有一日,我能做同样飞翔在天的云,我再将答案告诉你。”

  戚真思忽然转头,认真凝视着她。

  这女子平时笑容和他主子一般散漫,然而真正看人时,尖锐得像从雪地里刚刚拔出来的针。

  “云会被风吹散。”

  “或许。”君珂微笑,“但风也有被云裹住的时候,世上没有什么事物永远强大或弱小,大象也有被蚂蚁咬死的时候,只要你足够勇敢。”

  她笑看对面若有所思的戚真思,这女孩子大不了她几岁,瓷白肌肤,一双眼睛是少见的浅褐色,额头有一角靛青的纹饰,半掩在内,看不出什么形状,只那盘旋往复深青一,便将她容貌给人的清浅柔和印象瞬间掩去,换了野性和铮然,质也黑而坚硬,梢头硬硬地翘着,她周身的气质也一样矛盾,张狂又严谨,自如又冷酷,眼神随意落过来,力度雄沉,像一拳捣在了地板上,腾起淡淡烟灰。

  戚真思也在打量君珂,觉得这优雅娇小的姑娘,其实也是个有力度的女人,随即现君珂的眼光,不肆无忌惮,分寸温和,却让人一接触便心中一慌,像刹那间在那样的目光下融化透明,一泊水般滩在她脚下。

  戚真思不习惯这种感觉,立即收回自己审视的目光,换回嬉笑模样。

  “可是。”她闭眼,握拳,捣心,“心痛啊,失落啊,忧伤啊,硬撑着很痛苦啊。”

  “歇着吧你!”君珂推她一把,站起身,却见一队农人拿着纸钱,从她面前走过。

  “头七了,烧纸去。”

  “阿三命苦,刚娶了媳妇就……”有人在抹泪,搀着个脸色憔悴的妇人。

  “这真叫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有人愤然用木杖敲地,“咱东王村百年来安居乐业,怜老恤贫,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如今这是造了什么孽,老天都要降罪!”

  君珂看着那几人过去,想起先前纳兰述和沈梦沉对话,提起的乡人莫名死亡事件,心中一紧。

  东王村?

  传说中天降闷雷的地方,是不是就是这个村?

  “半个月前这个洛门村,一天半夜狂风急雨大作。”戚真思跟了上来,在她身后道,“风雨中隐有巨雷般的声响,震得满村地面都在颤抖,村民躲在屋内不敢出去,第二天出门才现村后一处平地平白出现大坑,大概有几丈方圆,碎石满地,据说有人还在满地碎石中捡到宝贝,不过没人知道什么宝贝,但没多久,凡是下到坑里去过的人,接连不断莫名其妙死亡。”

  “仇杀?夺宝?”

  “不知道,村中报官,上头派人来看过,以‘瘟疫’之名将那些人草草收殓,尸体连夜火化,并将那坑四周封闭,不许人再过去,当然,村人认为那是天神诅咒,也没有人再去自寻死路。”

  君珂立在地势较高的山坡上,看那群农人往村后去,远远地住了脚,烧了纸钱,若有所思。

  天降闷雷、地面大坑、碎石、莫名其妙的死亡,连在一起,很像一个科幻故事……有人撕破空间裂缝坠落异世空间,带来大量浮游在宇宙间的有强烈放射性物质的陨石,农人误以为陨石是宝石而捡回家,导致丧命。

  景横波文臻和太史阑的下落,是不是就藏在这个有点奇幻的推论里?

  “有人看见过那宝贝吗?是谁家捡的,还能找到吗?”她问戚真思。

  “那种祸害人命的东西,怎么会留下?”戚真思摇头。

  “嗯。”君珂出了一会神,忽然捂着肚子,道,“啊,内急,抱歉,失陪。”也不等戚真思回答,三步两步跳下山坡,转了个弯不见了。

  戚真思蹲在山坡上,不动,随即摇头,嗤笑一声。

  “你在笑什么?君珂呢?”纳兰述放水回来,在她身后问。

  “啊,内急。”戚真思抱着肚子跳起来,急不可耐地往下跑,“郡王,我和君珂去干点女人必须要干,你们男人不方便观看,如果你一定要观看我们也阻止不了,但是结果怕是要有点难看的事儿。你呢要跟着也可以,不跟着替我们望风也行,就这么的,失陪。”

  她三窜两跳不见了,青衫少年晏希默不作声,从纳兰述身边擦过也往下奔,纳兰述拉住他,“干嘛呢?不知道男人不方便观看吗?”

  “内急,抱歉,失陪。”晏希拨开他主子的手,腾地往下一跳。

  纳兰述捞个空,拢着袖子立在山坡上,虽然几个内急的家伙下了坡走的是不同的方向,但纳兰述的眼光,只精准地落在村后,那传说中天劈大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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