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屏住呼吸,一颗心紧紧地绷着,觉得萧鹤凌会大雷霆,恐怕会伤及无辜。
已经六天了。
自从卫知韫病倒以后,萧鹤凌日以继夜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吃药、擦洗,他都是亲自来。
除却忙碌的时候,萧鹤凌还怕她无聊,特意念书给她听,总是一手紧握着她的手,一手拿着书本,一会儿看书,一会儿看她。
六天了,萧鹤凌几乎没有合眼。
整个人已经绷到极致。
大殿上下,只有郭太医在喘气,他觉得自己此次凶多吉少。
萧鹤凌还是宁王时,他就是专门为萧鹤凌请平安脉的,他亲眼目睹了萧鹤凌与卫知韫结成眷属的整个过程,心里很清楚萧鹤凌对卫知韫的深情。
如今他身为太医院院,却说自己无能为力,只怕要被杀头了。
虽然无辜,是皇帝迁怒,可他实在毫无办法。
然而,郭太医与众人等了半晌,却没见萧鹤凌震怒。
只听他道:“卫大人去准备一下,朕要前往云霄宫,为皇后祈福。”
众人愣住。
皇后已经没有希望了,皇上却还要为她祈福,不过是绝望之下的奢望而已。
没人舍得、也不敢驳斥此时的萧鹤凌。
卫兴拓含泪应下,带着人手去做准备。
萧鹤凌又让所有人出去,直到储秀宫内只剩下他和卫知韫二人。
“没有朕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萧鹤凌说道。
所有人应是,还把储秀宫的大门给关上。
寂静中,萧鹤凌便坐在卫知韫的床边,他那张向来孤傲清绝的脸上,慢慢浮现出沉痛之色,那沉痛仿若巨山一般,压得他几乎要崩塌。
因此,他紧紧攥着卫知韫的手,修长的手指上青筋显现,骨节都泛白起来。
他眼眶红了又红,却没有一滴眼泪落下。
“不哭不是因为我不伤心,灼灼,只是因为我已经决定,若你当真弃我而去,我绝不独活。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要追到你,问你一句为什么?为什么你舍得抛下我和孩子?”
他的声音嘶哑不堪。
秋风吹打着窗棱出细微的声响,越衬得殿内萧瑟清冷。
萧鹤凌的目光一直凝在卫知韫脸上。
“……灼灼,我等你三年才得到你和离的消息。我杀了上千人,才能娶你为妻,你若这样走了,对我何其残忍?”
说完一段话,萧鹤凌便停顿很久。
要积攒很久的力气,他才能继续说下去。
“灼灼,我离开的日子里,你以一人之力为我守住太子之位,守住我的母妃,你是那样的出色,不要让一场雨将你打倒了。”
他双手捧着卫知韫的手,上半身弯下去,以很近很近的距离看着卫知韫,说:“就当我求你了好不好?求你不要被一场雨打倒!”
他眼尾泛红,低低哀求,只求眼前的人能够好起来。
“灼灼,我们一起除掉了林渠兄妹,一起覆灭了宣国。我们还一起目睹了孟珩的死亡,他曾经那样欺负你、作践你,你也从泥泞中爬起来了,就让一场雨打倒你,你要抛下我和孩子,你甘心吗?”
萧鹤凌说了很多话,从他们认识到现在,所经历的每一件事,都说来给她听。
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静静地睡着,烧得脸色苍白,却没有出汗。
他不相信,只是淋一场雨而已,就叫他的妻永远离开自己而去。
萧鹤凌心里恨到极致,猛地将卫知韫从床上一把拉扯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似乎要将她嵌入骨血当中去。
“卫知韫!卫灼灼!你醒来!我等你这样久,你不要辜负我!你若不醒来,我便当真要跟着你去!”
萧鹤凌声调低沉,声音嘶哑破碎,眼泪终究还是滑出眼眶,流进卫知韫的肩窝里。
这些日子,他控制自己不要掉眼泪。
掉眼泪意味着她真的要不在了,而他却始终在心里告诉自己,卫知韫绝对不会离开他,他不允许!!
然而,他这样坚定地拉住她,不放手,卫知韫却始终没有醒过来,甚至于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萧鹤凌猛地怔住。
忽然之间,他安静下来,慢慢地把卫知韫放回床上,又抬手给卫知韫整理容颜,让她看起来干干净净的,依旧是那个端庄大气的皇后。
“……灼灼,我这就去云霄宫给你祈福,你一定不要抛下我……
“若你当真狠心,执意要走,我也挽留不住你,只是你要等等我……听说黄泉路漆黑冰冷,到时候让我在前方为你开路……你等我祈福回来!”
萧鹤凌重重地在她的嘴唇上吻了一下,而后倏然起身,毅然决然大步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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