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会儿,江以谕对宋声声道:“乖乖,你要不先回去吧?”
宋声声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他:“那你呢?”
“我得知道一个结果。”
“让保镖守着不就行了?”
“有点儿不放心。”
江以诚嘀咕了一句:“真歹毒,还非得亲眼确认我妈死了才放心。”
“你闭嘴。”江以谕呵了他一声,江以诚悻悻的闭上了嘴,翻了个白眼:“就会凶我。”
没人理他。
宋声声挽住了江以谕的胳膊,又将声音压低了些:“其实我觉得确实没必要在这儿守着,不管她是生是死,一来你不是她的直系亲属,二来,她都这样了,还能跑到哪儿去?”
她指了指赵蓉的妈妈和弟弟:“他们一直把赵蓉当摇钱树,巴不得用她赖着你们,换取更多的钱,所以肯定不会帮她逃走的。”
江以诚又冷哼了一声:“我妈说得没错,你们的小聪明可真够多的。”
宋声声瞪了他一眼:“小屁孩儿,你知不知道,反派一向死于话多。”
江以诚不屑的切了一声:“我才不是反派呢,我弃暗投明了。”
“我们这边不优待叛徒。”
“哦。”
江以谕瞥了他一眼:“你就真一点不难过?”
江以诚:“这个问题你都问了几遍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了。我说不难过,你信吗?可她不要我了也是真的,你妈虽然死的早,但她从没说过不要的你话,她很爱你,不是吗?
可我妈……她也爱我,但她更爱钱,她也办法不去爱钱,因为她摆脱不了原生家庭的束缚,她每天一睁开眼睛,总有人,来问她要钱。
你当她没有奢望过爱情?能给她爱的人,给不了她想要的钱,能给她钱的人,给不了她爱。我十岁那年,她在一次被打后,哭着抱着我,问我……”
“什么?”
“她问我,能不能自己在江家生活,她说,或许我没有她这个妈,我的日子会更好过,爸爸也会像以前带哥哥去参加聚会那样,在重要场合带上我,我也不会是不可提及的耻辱。”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不行,我哭着求她不要离开我,可后来事实证明,她宁肯留在江家吃苦,也不肯带我一起离开,她终归还是舍不下权势和金钱,总是抱着侥幸,觉得只要坚持的更久,她会挤进她向往的圈子,真的拥有她所幻想出的虚荣,我就是那个能够帮她实现虚荣的棋子,是我不争气,什么都比不过哥哥。”
“和你没关系。”江以谕揉了把他的脑袋。
“可是我妈说,和我有关系。如果,我能再厉害一些,再多受爸的重视一点,她就不会因为嫂子说的一句,王阿姨从来不会戴像她戴得那种成色的饰,而自卑很久了。
或许,我就不该出生,没有我,她就迈不进江家,也不会越陷越深,不会为了那个不属于她的位置,而间接性加你妈妈的去世,也不会后来做了那么多错事,让你恨上她……是我的错。”
“江以诚,你是想让我们可怜你吗?”
江以诚看着他们,红着眼眶,露出了一个十分无邪的笑容:“你们想这么理解,也没关系,我随你们怎么想,反正我的人生从出生那天起,就烂透了。”
宋声声攥起了手,犹豫了片刻,她上前和保镖耳语了几句,然后走回来,一手抓着江以谕,一手拽着江以诚往电梯口走:“行了,你们俩一个明天还有一堆事儿要处理,另一个明天早上要去上学,都不适合在这儿守着,都跟我回家。”
江以诚笑笑:“嫂子,你帮错人了,我可不会感激你。”
“用不着,我也不稀罕,全当行善积德,出门喂流浪狗了。”
江以诚没再反抗,跟着他们一起回到了宋家。
半夜,宋声声下楼去厨房喝水,远远瞧见,江以诚房间的灯还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