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声声拍了下他的后背,推开他:“你好好和我说,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提前回来了?是不是事情的进展出了什么变故?”
江以谕叹了口气,拖着行李箱走进了客厅,靠墙放好:“这次还真没出什么变故,其实仔细说说,我还沾了你的光呢!”
他走到沙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我本来是要在南城再多待几天的,可那天去韩家晚宴,你那个新朋友林清浅给我提了个建议,说让我尽可能提前回来,别让这件事因为我变成一桩娱乐新闻,他们也不想让这件事在舆论层面闹得太大,所以我最好不要再过多干预。”
他放下杯子,看着宋声声在他身旁坐下,继续道:“我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然后就订票回来了。”
“就这样?”
“对啊。不然呢?乖乖,你不会还想让我去和江原歇斯底里的对峙吧?嗐,他这些年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和他对峙根本就轮不到我,他往那儿一站,就是个活靶子,人家都盯着他打,收拾的那叫一个大气都不敢出。”
“这也太……容易了吧,早知道,早些年或者去年直接走这种捷径多好啊,还兜这么大个圈子……”
江以谕伸手敲了下她的头:“乖乖,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傻了?早几年,林家的事没出,我也没正儿八经混出个名堂,也没和你结婚,就是一个被江家放逐的毛头小子,到哪儿认识靳北笙去?要名没名,要钱没钱,没利可图,我连和人家打个招呼的门槛都够不上,怎么解决这件事?”
宋声声揉了下自己的顶:“也还真是,听你这么说,还真是够心酸的,但也没办法,谁让你徒有一个好出生,然后也仅仅只有一个好出生呢?”
江以谕笑着靠向了沙靠背,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脸:“乖乖,你说错了,我还有一副好皮囊。”
“自恋!”
……
江原案件的后续,宋声声是从宋明那儿听到的,据说他这事儿正好撞在了枪口上,还蛮大的。
他这段时间到处找的各路关系,根本就不敢插手保他,基本就是坐等宣判了。
再加上之前江以谕借靳北笙的手,交上去的一些陈年旧事的证据,前前后后一挖,因为牵连的广,尤其是向来和江原往来密切的黎家,也是难逃一劫。
宋声声原以为江以谕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会很开心,结果他却眉头紧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问道:“赵蓉最近有行动吗?”
宋声声看了眼手机:“没有。”
“应该很快就查到她了,她可是贪了不少,不能让她跑了。”
“江以诚怎么办?”
江以谕用手撑着下巴,叹了口气:“不知道他会不会听话,我都有点儿害怕他会走极端,直接疯一把火把房子点了。”
“要不把他送出去吧?眼不见为净。”
“怎么说服他?总不能一棍子敲晕,头上给他套个麻袋,直接扔飞机上吧?”
宋声声噗嗤笑道:“其实也不是不行。”
江以谕笑着叹了口气:“要真能这样就好了,等明天吧,我给他打个电话,把他叫出来,我问问他是怎么想的。”
“他能听你的话出来?他又不傻,肯定知道他爸妈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
“那他更该知道,就算没有我,凭着江原在南城对林家做过的事,靳北笙收拾他也是早晚的问题,我只是个引子。”
“你十六岁的时候,能想到这些吗?”
江以谕沉默了。
但江以诚倒是比他们想象中要更识时务,他一接到江以谕的电话,立刻就应下了和他见面的事。
见面那天,江以谕和宋声声在看见江以诚时,都惊呆了。
只见他大冬天只穿了件黑色的皮衣夹克,破洞牛仔裤,两个膝盖被冻得通红,头还染成了蓝色,根本没有一点儿学生的样子。
他在江以谕对面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问宋声声:“嫂子,你不介意闻到烟味吧?”
宋声声看了眼面色铁青的江以谕,只觉江以诚要是再敢多说一句话,江以谕就要冲过去揍他了。
“嫂子?”江以诚又唤了她一声。
宋声声面无表情的看向他,严肃道:“你才多大啊就学人家抽烟,一点儿学生的样子都没有!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还没放假吧?头染成这个样子,学校让你进吗?”
江以诚无所谓的放下烟盒,懒洋洋的嗤笑了一声:“我哥当年不也是这样?你不是照样喜欢他吗?怎么到我这儿就开始不停说教了,不会是年纪大了,就开始好为人师了吧!”
江以谕是彻底忍不住了,他看了眼敞开的包厢门,对宋声声道:“乖乖,你去把门关上,我和这小子好好聊聊。”
宋声声也是不想再忍,她起身走过去关上了门,然后径直走向了江以诚,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重重的一巴掌。
江以诚一下没反应过来,刚想躲开还手,胳膊就被江以谕扭住了,江以谕抓住他的头,一扯逼着他扬起了脸,他咒骂道:“靠!你们俩是什么夫妻啊……”
他一句话还没等说完,就又被宋声声扇了一巴掌。
“小兔崽子,不干点儿正经事儿也就算了,嘴巴还不干不净的,我原还以为赵蓉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对你的教育还是看重的,结果就把你教成这样了?你这头非主流蓝毛,你妈都不管吗?”
“她都自顾不暇,哪有功夫管我啊!你们俩也别多管闲事,我就是要自由,要解放!”
江以谕气得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想要保持冷静。
他甚至还试图想要和江以诚心平气和的讲讲道理,结果又听他紧接着说了句:“那个学我早就不想上了,我都看好了,我要签公司,去选秀,当明星!人家说了,因为我是江以谕的弟弟,所以一露面肯定就自带光环。”
江以谕终于忍无可忍,动手揍了他。
宋声声站在一旁静静瞧着,恍惚间,似乎有一瞬像是看见了十几岁还在犯浑时的江以谕,可想了想又觉得,以后如果要生孩子,可千万不能生儿子,不然日后,儿子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最终,饭也没吃成,天也没聊好,被打服了的江以诚,被江以谕拎着后脖领,先带去了医院,检查完出来,直接走进了街边转角的小理店,花了二百五十块把他的头染回了黑色。
全程,江以诚连大气都不敢出,江以谕藏在帽檐下的那双桃花眼一瞪,他都打哆嗦。
其间,江以诚这个小疯子,也试图想要通过疯冲上马路反抗,但江以谕也是根本不带惯他的,直接告诉他:“你去,去撞吧,我给你叫12o。但凡你今儿还有一口气在,你这头蓝毛都得给我变回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