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声声盯着他的背影瞧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再开口的意思,这才离开了房间。
她刚走到二楼,就遇见了端着果盘的赵蓉,赵蓉看见她愣了一下,笑着问道:“声声啊,怎么下来了?”
“江以诚说他累了。”
“哦。”赵蓉抬眸向她身后望了一眼:“正好,刚才林助理打电话来说,他们应该还有五六分钟就到了,以谕这会儿肯定很担心你,一会儿他进门瞧着你好好的,估计也能对老江态度好点儿了。”
她转身往楼下走,宋声声捏了捏楼梯扶手,道:“你的那颗翡翠坠子,成色非常一般,我听说黎阿姨留下了不少昂贵珠宝,你怎么不戴?”
听了这话,赵蓉的手一颤,她停下脚步回头,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她的情绪:“是你想要,还是江以谕想要?”
“你还吗?”
“那些不归我管。”
宋声声走向她,从果盘里拿起一块苹果放进嘴里,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她颈间挂着的那块翡翠:“所以,你在江家待了十几年,也就只配得到这种货色?”
赵蓉后退了两步,笑了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像你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千金大小姐,有些事你一辈子都不会理解。”
“确实。”宋声声又拿了一块苹果,她低头透过楼梯扶手间的缝隙,向下望了一眼:“你知道那些东西在哪儿吗?”
“你想干什么?”
“去看看。”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你可以不听,但一会儿,江以谕可能就没我这么好说话了。”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赵蓉回头望了一眼,再抬眸看向宋声声时,明显露出了胆怯,宋声声知道她赌对了,赵蓉母子其实并不算是什么太聪明的威胁,至少赵蓉是。
“你跟我来。”
宋声声侧身,让她先上了楼。
赵蓉带着她走进了二楼的主卧,宋声声打量着这间卧室,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她和江原同江以诚一家三口的合照,问道:“在别人的卧室里,睡觉的感觉,怎么样?”
“宋小姐,你不用挖苦我,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赵蓉带着她走进衣帽间,她把手里的果盘放在玻璃茶几上,打开了衣帽间最里侧的红木雕花衣柜,宋声声走到她身后,赵蓉蹲下看了她一眼,用手遮着,按动密码,打开了保险箱,继而缓缓拿出了一只匣子,递给了宋声声:“我手里只有这个。”
宋声声打开匣子,一枚通体润泽,嵌着钻石,成色极好的翡翠蛋面出现在了她眼前,她拿起那枚翡翠,对着光照了照:“这个能给我吗?”
“宋小姐,你……”
“这本来就该是江以谕的东西,我拿走有什么问题吗?”
“你……你这样不合适吧?”
“你留着亡人遗物这么多年,据为己有都没觉得不合适,我拿走区区一枚翡翠,又有什么?江夫人舍不得?”宋声声握住翡翠,把盒子还给了她:“我不是抢,我会回礼的。”
赵蓉攥紧了手:“你……老江要是问起来怎么办?”
“连块翡翠他都要问,可见赵阿姨在江家过得属实一般啊,在我们家,这种东西我妈就算是摔着玩儿,我爸都不会多说什么。”宋声声沉声叹了口气:“作为一会儿现实的回报,今儿江以诚这生日,一定能平平安安,这不也是赵阿姨您能这么畅快带我来这儿的理由吗?”
赵蓉摘下自己脖子上的坠子,放回盒子里,关上了保险箱。
她站起身来,朝宋声声勉强笑了笑:“你说到做到。”
“当然。”宋声声把手里的翡翠随意装进了口袋里,赵蓉瞧着就是一阵心疼。
……
一下楼,正巧江以谕也进门了,宋声声向他走过去,挽住了他的胳膊,江以谕急切的打量了她一番,问道:“你没事吧?”
宋声声摇了摇头:“没事。”
赵蓉道:“正好,都到齐了,可以开饭了。”
江以谕没动作,江原也从客厅走了出来,在看见江以谕时,他眉头紧锁,冷哼了一声:“还知道回来。”
宋声声感觉到江以谕手臂肌肉紧绷,明显是在极力压制怒火,她捏了捏他的手,笑着对江原道:“江叔叔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不是您派人请回来的吗?”
“我要不请,你们就不回来了?”
江以谕拉着宋声声转身就要走,可刚推开门,门外候着的保镖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江原道:“今天是你弟弟十六岁的生日,你既进了这个门,就老老实实的把这顿饭给我吃了。”
“十六岁?”江以谕轻笑了一声,他挣脱宋声声紧紧拉着他的手,冲上前,照着江原的脸就是一拳,还没等他来得及躲开,江原也毫不留情的打了回来,伴着赵蓉的尖叫声,宋声声忙是过去搂住了江以谕。
江以谕指着江原吼道:“他的十六岁凭什么值得庆祝?江原你恶心谁呢!”
江原拽了拽自己的衣摆,接过赵蓉帮他捡起来的眼镜戴好:“我就希望咱们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有这么难吗?本以为你结了婚就收了心,没想到还是这般顽劣,丢人现眼!”
江以谕冷笑了两声,做势又要冲过去打江原:“一家人?谁和你们是一家人?”他高声咒骂着,慌乱间,宋声声抬头看见了端着事不关己的架子站在楼梯上,面无表情看热闹的江以诚。
她突然冷静下来,用力掰着江以谕的肩膀,带着他后退了几步,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先别闹,听话。”
江以谕红着眼眶看着她:“你叫我怎么冷静?”
宋声声踮起脚尖,按着他的头让他靠在了自己肩上:“江家,你还想不想要了?”
江以谕愣住了,他起身,皱眉不解的看着她,只一瞬,他顺着宋声声看向楼梯的目光望去,只见江以诚极为淡定的看着他笑了笑,然后慢悠悠地走下了楼梯。
再看赵蓉面上也没了方才的慌乱表情,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江以谕和江原还处于暴怒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