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流犯们第一次这么直白的看到谢晚悠的武力值,他们是外行,只会一些皮毛,却还是看出了谢晚悠的厉害。
沈淮景方才并没有放水,这就说明,谢晚悠真的很厉害,一个能打又能救人的大夫,说出去都能令人闻风丧胆,直接就打破了大家对大夫这个职业的滤镜。
以后谁要是说大夫都是弱不禁风的,一根手指头都能打死的话,那就将这个人送到谢晚悠面前,让谢晚悠这个大夫教他们做人!
谢晚悠跟个没事人一样,回去整理东西去了,说是整理东西,其实也就是两套换洗的囚服罢了,还有几件是加厚的,这是那天从云城出来,驿站那边的官差准备的。
他们要继续往宁安的方向走,天气只会越来越冷,要是没有点厚实的衣服,怕是会被活活冻死。
给其他流犯的衣服是棉的,谢晚悠认真观察过,沈家大房和五房的都是特制的,跟普通的棉衣差不多,可是认真摸起来,就能感受到不同,不知道用的是什么,看起来比棉服薄,穿起来却暖得很。
很明显,这是那位城主大人的私货,为了能让沈家人穿上,就给所有的流犯都送了,上面还印了流放的字,其他人就是想说,也说不了什么。
谢晚悠刚弄好,双胞胎就来了,自从知道沈英灵其实是个姑娘家,谢晚悠对她就温柔了许多,这时候就没忍住,摸摸姑娘的脑袋。
“怎么这时候过来了,还把你哥哥给拉了过来?”
“沈姐姐,哥哥说你好厉害,他想过来跟你说说。”沈英灵跟谢晚悠很亲近,也知道她的谢姐姐不喜欢扭扭捏捏的人,更喜欢大大方方的孩子,说着,她看看脸红红的哥哥,又笑了起来,“谢姐姐,等我们到了宁安,你教我们医术,再教我们练武好不好?”
“谢姐姐,你真厉害,我……我也想跟你学。”
谢晚悠其实是打算到宁安先安顿下来,再看看那边有没有可以和离的户籍所,要是有的话,她跟沈淮景和离的事情就得快马加鞭的走流程。
其实,她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留在宁安。
对上孩子期待又明亮亮的眼神,谢晚悠压根就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轻声道:“这个也不是不行,不过,得等我们安顿下来再说。”
要是可以安顿下来的话,教教也是可以的,她一身的医术都是老头子一把手教出来的,老头子当初不知道有多骄傲。
想到那个傲娇却又病死的老头子,谢晚悠缓缓吐出一口气,时间过去太久,再浓重的悲伤也都冲刷的差不多了。
她现在想到老头子,只记得他离开的时候也是笑着的,既傲娇又很骄傲的样子,这人真是的,就连死去的方式都这么的奇特。
沈英灵握住谢晚悠的手,在她回过神后才说:“我最喜欢谢姐姐了。”
以后也要努力变得跟谢姐姐一样优秀,不管谢姐姐去了什么地方,她都能够追上谢姐姐的步伐,天涯海角都不是问题
沈英载红着脸,语气却很坚定,带着少年特有的稚气和坚韧,“我也会好好学的,谢姐姐喜欢什么,我就把什么东西带回来,都送给谢姐姐。”
谢晚悠听得哭笑不得,“你是小松鼠吗,还要把东西都带回来,只要你们平平安安,一生顺遂就好。”
其他的都不重要,比起好好生活,好好成长,其他的完全不值一提。
大家很快就整理好了,差役跟平常一样,在固定的位置守护着,最前面的差役是带领他们往前不认错路的,这个位置最累,一个时辰得换一个人。
从云城出来,他们都沿着官道走,并没有碰到太多的陌生人,说白了就是没碰到人。
通往云城这样繁华城市的官道,他们都碰不到什么人,就更别说是他们走的这个方向了,基本不会碰到什么了。
谢晚悠抬头朝京师的方向看了一眼,她什么都听到了,只是不知道,热闹的京师会变成什么样子。
消息的传递并没有那么快,就是再急的消息,也只能靠人力马力来传达,鸽子需要培养,不是谁都能养出信鸽。
更何况,在这样的时代,鸽子的风险也不小,说不定飞着飞着,就落进了某些人的嘴巴里。
沈淮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本想问她是不是想回去,可是想到她在京师经历的那些,就聪明的闭嘴。
一个只剩下不好回忆的地方,别说回去了,就是在脑海里想想,那都是一种折磨。
他笑着道:“我曾在宁安驻军半年,那是个挺好的地方,没有传说中那么的差,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是吗?我还没有去过其他地方,你也知道的,我连京师都不熟悉。”一个出身在京师的贵女,却连京师的基本布局都不清楚,说出去真的很讽刺,“除了宁安之外,还有别的好地方吗?”
“还有风沙城,跟名字一样,那里黄沙漫天,可是夜里的星星很亮,月亮也很弯,在特定的天气情况里,月亮还会变成血月……”
沈淮景十二岁上疆场,这么多年了,他就像是庆帝手里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硬生生在离国的五个邻国心里都留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心理阴影。
若是庆帝聪明一些,就不会对荣王府做出这种的事情,只要有沈淮景在,他就跟离国的定海神针似的,庆帝想怎么折腾都没有太大的危险。
然而,失去了沈淮景这根定海神针,如今的庆帝,手中一个能打的牌都没有,面对蠢蠢欲动,想要做出头鸟的东圣国,他根本没有办法。
更别说还有其他四个邻国也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不是他们不想动手,主要是想先看看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若是沈淮景跟赤甲军真没了的话,他们自然会立刻出兵,踏平离国。
沈淮景这么多年四处征战,什么样的地方都待过,他描述的也好,绘声绘色,一个漂亮又陌生的图像在谢晚悠的脑海里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