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悠看诊的度很快,没有一个质疑的声音,因为他们还什么都没说,她就说了个一清二楚,没有一句是错的。
看完的村名全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神情恍惚地在嘴里呢喃着:“神医,神医现世了……”
这反应看的后面排队的人一阵心痒痒,他们也好想赶紧出现在神医面前,亲自体验下把神医究竟有多厉害。
不出一个时辰,四十多口人都看了一遍,药方也有厚厚一沓。
谢晚悠道:“喝药的时间和周期,我跟大家说的很清楚了,一旦时间过了,就不能再喝了,日后若是再有同样的毛病,必须得找大夫看过,确定可以了再抓药,不能用同一张药方反复抓药!”
最后这句话,她说的语气都重了几分,“是药三分毒,不同情况得吃不同的药,大家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要不然,损害的还是自己的身体。”
有几个村民还真就是这么想的,结果还没等实施,就被谢晚悠的一番话给掐灭了念头。
算了,还是听神医的,狗命重要狗命重要。
村民们开始回去,一步三回头地走。
“谢大夫简直神了,她连我晚上喜欢跟家中的狗一起睡觉都知道。”
“……你一身的虱子,我要是你家狗,我也得嫌弃你。”
“我呸,你懂什么,这叫狗不嫌家贫,我家大福都没嫌弃我,我怎么可能会嫌弃它。再说了,我们感情好着呢,除了我,没人能叫的动我家来福。”
说话的声音渐渐远去,被人围了这么久的谢晚悠,终于可以起身活动活动僵硬的身体,深深地吸两口干净的空气。
他们这人不多,就是喜欢凑热闹,要不是村长和差役守着,谢晚悠觉得,她肯定会被一群人给包围起来。
想想那里三层外三层的架势,她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悠儿,累坏了吧,来,尝尝这瓜果。”戚夫人端着洗干净的瓜果来了,一脸的心疼,温柔道:“你父亲说,兖州今年还算风调雨顺,瓜果甘甜,你尝尝看看喜不喜欢,若是喜欢,等会儿分到的都给你。”
怀里被塞了洗干净的吃的,再看看笑容温柔又美丽的戚夫人,美人的出现,让谢晚悠身上的疲惫感都淡了下去。
她拿起一个梨,一口下去,汁水有多又甜,还清脆,味道确实好,给戚夫人的手里也塞了一个。
“母亲也吃,这么多我一个人吃不了,大家都尝尝,一路过来都没吃到过这么甜的。”
“路边的野生梨,大多都是酸的,不过上次悠儿找到那个也很甜。”
“我就知道母亲也喜欢,趁着这附近瓜果多,我们多吃点儿。”
戚夫人浑身上下都散着让人难以抗拒的温柔,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摸摸谢晚悠的头,“悠儿喜欢就好,是我没用,没法给悠儿帮忙,苦了悠儿了。”
谢晚悠舒服得微微眯起眼睛,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也不算太辛苦,不过嘛,人生总不可能一帆风顺,她想尝试着在这个时代,去实现自己的价值,而不是找一个世外桃源平平淡淡的过一生。
三房夫人也带着瓜果找了过来,跟四房闹掰后,三房夫妻俩安分守己,一点事情都没找,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是有贼心没贼胆。
谢晚悠并不关心这些,只要没有闹到她面前,她对这些都是不感兴趣的。
还不等三房夫人靠近,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沈淮景站了起来。
他生的高大,站起来让人无法忽略,再加上他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名声,整个荣王府都知道他才是当家做主的那个,根本不敢得罪,每每看到他都会下意识的收敛起来。
“时……时川,我是来给你们送果子的,这是村民给的,不过却格外甜,你们忙到现在,定是累了饿了,尝一尝?”
“不必,母亲已经带过来了,这些你们留着吃。”
“没没……没事,多着呢,大嫂先来了就好,这个你们也留着。”
三房夫人真的挺怕沈淮景的,这么多年了,心理阴影就没消散过,被沈淮景这么看着,她心慌得厉害,话都说不清楚,将小篮子往沈淮景手中一放,忙不迭地转身离开。
看三房夫人那迫切的背影,仿佛后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赶她似的。
谢晚悠和戚夫人啃着梨,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直到人走了,她们俩才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笑意。
沈淮景拿着篮子,看向戚夫人,“母亲,我有这么吓人吗?”
“时川,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好好想想自己平时在府里是什么样子,也不怪他们怕你,你说是不是?”
“我?吓人?”
“别说话了,我们过去吧,英载英灵快要过来找我们了。”
谢晚悠吃了一个梨,拉着戚夫人往回走,身后是慢吞吞还拿着小篮子的沈淮景,看起来就是和谐的一家三口。
这一路,流犯们还是头一次住上这么舒服的房子,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回到了曾经的生活。
村民们给的虽然都是常见的瓜果粗粮,对于他们这样风餐露宿的人来说,已经是求之不得的好东西了,一个个都畅快的吃了一顿。
沈淮景本想找个机会跟谢晚悠好好说说话,结果刚填饱肚子,他还在斟酌的时候,谢晚悠已经被刘头领给叫过去商量事情了。
他的一番纠结和错失机会被轮椅上的荣王看的一清二楚。
“时川,动作慢了。”
“父亲就别笑话我了,看了这么久的好戏,父亲方才怎么没帮我说一句话?”
“因为在看戏。”
沈淮景被噎了一下,无奈的叹气,“父亲好好的,别学谢姑娘说话,听起来很正常,我总觉得阴阳怪气的。”
闻言,荣王哈哈大笑起来,他这辈子什么样的生活都过过,就是没被流放过,也算一种体验了。
“既然晚悠不在,不如我们父子先好好说说话?”
“也好,这一路都没能跟父亲好好说话。”
他与父亲鲜少会有这样的机会,正好说说接下来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