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掷刀,甚至羞辱于她,都忍了下来,等的便是此时。待杨振也俯身来看,当下双手齐扬,把身上的柳叶镖都打了出去。
那李健当其冲,一张脸立被打的稀烂,更多柳叶镖打的却是杨振。
那杨振隔着一人,视线被挡,哪里躲的开,立刻身中暗器无数,跟着被梅盈雪一刀透胸而过。
李健此时还未身死,一双眼睛却已经被打瞎了,脸上直没一块好肉,躺在地上手足乱蹬,不住后退。
梅盈雪脸如寒冰,慢慢过去,唰唰两刀,已将李健两条胳臂砍了下来。
李健大声惨呼,梅盈雪又是两刀,将他两条大腿也砍断了。
那李健再叫不出声来,一时却还不断气,没了四肢的躯体不断在地上扭动。
梅盈雪再不看他一眼,回头走了两步,突然一交跌倒。
片刻之间,宋雪鱼三人接连死于非命,烤火那孩子吓的脸都白了,见梅盈雪摔倒,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伸手要扶。
梅盈雪摇了摇头,那孩子见她满身是血,也不敢碰她,返身去把两个破蒲团拿了过来,给梅盈雪垫在头下。
梅盈雪微笑道:“好孩子,你不怕坏人,不告诉他们我的所在,很好,很好。”
她使计甩脱了宋雪鱼等人,在树林里走不出多远,却越走越是无力。先前肩膀上中的一刀伤的着实不轻,流了不少的血,她渐渐有些头晕眼花。知道自己失血过多,而宋雪鱼等人定会寻来。
坚持又行,好不容易走到溪边,看到破庙,当即进来。那孩子在庙里烤火,她也无暇与那孩子说话,把神龛移了出来,自己藏在后面。
刚刚布置完,清扫了一下痕迹,已经听到外面有人声音,当下藏了进去。对那孩子摇手示意,叫他莫要泄露自己行踪。这孩子是否能忍住不说,那是一点把握没有,但她也始终不能狠心杀了。只盼老天保佑,宋雪鱼几人不会为难这孩子。
那孩子甚是老实憨厚,见她温言道谢,人又是高贵淑丽,一张脸涨的通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见梅盈雪弱不禁风的模样却接连杀了三个坏男人,小小心中对她是佩服之极。想了一想,出去拿破碗舀了碗水来,梅盈雪喝了两口,精神一振,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会在此?”
那孩子脸又是一红,支吾道:“我……我……我叫小狗儿。”
他声音甚小,梅盈雪一时也没听明白,问道:“什么?”
那孩子脸更红声音更小,道:“我姓萧,我爹就叫我狗儿。”
梅盈雪这才知道原来他说的是萧狗儿,想这是小名,不知道大名是什么,看他模样似乎是个流浪儿,彼间无家可归的孩子比比皆是。
一些孩子自小就死了爹娘,不知道自己大名那也是常有的事情。却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一身是伤,看他上身的伤痕,好像是被人用鞭子狠狠抽打过,不知道他招惹了什么人,竟被打的如此之惨。心下怜惜,也不再问他名字,问道:“你没家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那孩子道:“我没家,我爹娘早就给强盗杀啦,我跟人逃荒到这里,这些年一直在前面那县城里要饭吃。三个月前,一个好心的老叔叔问我,愿不愿当兵,当兵有饭吃,我就去了。谁知道昨天打仗,我吓坏了,不敢跟着他们杀人,被李队长骂了一顿,回到城里,我怕的厉害,就不想当兵了,被李队长抓到,吊起来用鞭子狠狠抽我,后来来了一个好心的大官,不叫他打我了,他们把我吊着,也不放我下来,后来我自己挣脱了绳子,就跑到这里来了。”
这孩子正是日前在县城中被人鞭打的士卒。
宋朝军队之中,借机中饱私囊,乃是家常便饭。前任指挥使吃空饷,少招了几十名兵丁,却不上报,这些名额的军费就都落入了他的口袋。待到自己调任,怕新来的指挥使察觉,便临时拉了些人来凑数。
里县人丁稀少,壮年男子更少,这孩子确是只有十二岁,因为骨架生的高大,也被人骗进兵营当兵。
梅盈雪心中一惊,这孩子说的是里县么?问道:“你是从县城里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