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宝喜欢你,那你喜欢他吗?”罗云生简洁又重点突出的总结逗笑了李文静,她立即问出她想了解的。
“嗯——”罗云生想了想,“我觉得他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人。”真的是最好的,各项均衡分很高。
“但是你没那么喜欢他。”李文静补充。
“应该是有点喜欢吧,但是没到生死相许的地步。”相处的时间太短了,再说,她已经阅过千帆,没有生死相许的心了。
“噗嗤——”李文静毫不掩饰地笑出来,“生死相许,你是小说看多了吧!”
好吧,她的想法竟然被一个几十年前的人嘲笑了。
“你呢?”罗云生绕过李文静的嘲笑问她。
“我也不知道。”李文静露出落寞和迷惘的表情。
“王长春?”
“嗯。”李文静拧着眉头说,“我觉得他很好,错过他我可能再也遇不到比他更好的人了,可是我就是觉得哪儿不对。”
“也许,就像你说的,少了生死相许的感觉。”
“文静,你想过没,你觉得不对劲,也许是你们不适合。”罗云生淡淡地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嗯?”李文静疑惑地看向罗云生,“我们两家相差太远了?”
“不是。”罗云生斩钉截铁地说,“我觉得你好的可以配得上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李文静是她遇到最美好的女孩子,长得像一幅画,温柔的像水,为人善良,值得最好的人。
“但是,文静。”罗云生斟酌着字句说,“我们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强的,就像我,我说不出对方家宝的感觉,但是,我知道方家宝会是个好丈夫,我嫁给他,我们可以过的很好。”
“你想想王长春,你是不是对他没信心,对以后的生活没信心?”
李文静皱着眉想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罗云生也没催李文静,她看着不远处的火堆,看着嬉戏奔跑的孩子们,一种难以形容的踏实和安稳围绕着她。
突然,她眼尖地现,天空开始飘落雪花。
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地坠落,仿佛一瞬间就增大了。
大雪并没有影响大家的心情,男人们划拳的声音,小孩子们追逐打闹的声音,将这个世界填满了。
罗云生想起,她在机关里见过王长春几次,也见过王长春的爸妈,王长春的爸爸是机关的财务处处长,妈妈是后勤处处长,他现在在秘书处,算是王秘书的徒弟。
王长春长得不错,身材修长眉清目秀,有着在这个年代少有的白皙皮肤,戴着一副黑色塑料边的近视眼镜,不知道是不是她先入为主,总觉得王长春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阴柔气质。
事实上,他真的很阴柔。
他是个骗婚的死gay。
直到四十多年后,民风开放,但还有那么多骗婚gay。
在四十多年前,不管是家庭、社会都接受不了同性的取向。
王长春是个不一样的骗婚gay,如果他是一般的骗婚死gay,也许上一世李文静就没那么惨。
也许她能生个孩子,守一辈子活寡。
但王长春从婚后从来没碰过她,李文静苦闷却又无处诉说,结了婚不如不结婚地过着日子,又因为高攀的厉害,李文静有苦难言,只能忍着。
直到几年后,王长春他爸爬上了李文静的床,李文静不甘受辱,想要自杀结束生命,却被及时送医救了回来。
从那之后,李文静精神就出了问题,从南阳坡最漂亮的姑娘变成了王家那个傻媳妇,整天脏兮兮地乱跑,大姨去看过她几次,但她根本认不出大姨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总是随身拿把剪子,把自己的头剪得乱七八糟。
这时候王长春成了爱妻专一的好男人,没有嫌弃妻子的疯癫,一如既往地和她一起过日子,虽然日子过的乱七八糟。
又过了几年,李文静病重,在弥留之际,大姨去看她,她抓着大姨的手,颤抖着和大姨说出了一切,然后咽了气。
大姨不知道李文静一直以来是真傻还是装疯卖傻,以躲避王家人的迫害,直到临死前,她清醒过来,将自己满腹的委屈和愤恨告诉了大姨,并让大姨誓,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
大姨后来想帮李文静报仇,但是那家人的官越做越大,过了几年,王长春再婚,又过了两年,王长春生了个儿子。
大姨说,不知道哪个儿子是王长春的还是他爹的。
想到这里,罗云生浑身寒,伸手握住了李文静的手。
她的手因为做家务而变得很粗糙,手心里都是茧子,李文静虽然也干活,但她的手却凉凉的软软的,一点也摸不出干活的痕迹。
“文静,过日子还是找个踏实的,了解的人一起。”罗云生真的顾不上别的,很怕一不留神这辈子噩梦重演,这样美好的女孩子,这样纯真的女孩子,这样善良的女孩子,不能被那样丑陋的一家人吞噬,最后连骨头都不剩。
“文静,我觉得他们家他们家”罗云生才现她词穷,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说李文静才能接受,“他们家和我们不一样!”
“我明白你的意思。”李文静反握住罗云生的手,她一直都很羡慕云生,一年四季手都是热乎乎的,不像她,一年四季手都是冰凉的,夏天还出手汗。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会认真考虑,不会轻易嫁人的!”文静一笑,脸上的酒窝显现,让她秀丽的脸庞多了几分俏皮。
“好——”罗云生正想多说几句,隔着一条沟的对面响起了巨大的响声,“轰——”声音很大,比一般的炮仗声音大,却也远不及炸矿山的炸药声音响。
怎么回事?
现场的人都疑惑地看向对面。
对面的炸响声停熄,传来了孩子们的欢笑声和咒骂打闹声。
“估计谁家的孩子又把炮乱放了!”李春抿了一口酒,“继续继续,别管他们了!”
“这些熊孩子,去年把炮扔到人家家茅房里,炸的到处都是屎,臭死了!”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罗云生哆嗦了一下,不敢想象那是什么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