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欣欣头痛欲裂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昏暗模糊,她揉着头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人影扑了上来,将她牢牢按在身下,嘴巴在她脸上乱啃,手在她身上乱窜。
男人呼出的气息很热,还有一股臭臭的气息,他一边动作一边喃喃说着,“云生……云生……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这一切都太奇怪,但事态没有给罗欣欣思考的时间。
敢占老娘的便宜!这个想法从罗欣欣脑海里闪过,罗欣欣已经行动起来,迅雷不及掩耳地用膝盖用力顶向压在她身上男人的腿间,迅翻身脱离他的控制,手边不知道摸到了什么,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用力拍向了男人的后脑。
男人被袭击腿间的痛呼还没出,已经被罗欣欣一下子利索地放倒了,一声不吭趴倒在地。
虽然只有几个动作,但罗欣欣用了全力,她气喘吁吁地后退了一步,感觉自己碰到了一个台子,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屋子一侧有一个大窗户,另一侧有一个小窗户,月光从小窗户洒进来,为室内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这里是哪儿?
低矮的房屋,她靠到的地方应该是个锅台,锅台?罗欣欣只在电视里见过这个东西,还有一张四方桌,几张椅子,还有一个看不出颜色的柜子,里面放着碗碟等物。
房子的另一边,堆着一袋子一袋子的东西,她过去看了看,像是煤炭,这个东西她上次还是大姨给她看的——
等等,刚刚那个男人叫她什么?
云生?
她大姨就叫罗云生!
这个名字应该没那么容易撞名吧?
罗欣欣拉过一把小凳子,跌坐下来,脑海里乱糟糟的,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罗欣欣是跟着她大姨长大的,大姨在她生命中既是爹也是妈,大姨给了她足够的爱,让她快乐健康的成长,大姨这几年身体,她就跟在大姨身边,接大姨的公司,听大姨一遍遍的回忆过去。
如果这世界上有人了解大姨,那一定非她莫属。
她大姨,罗云生,一个要强有能力有相貌的女人,经过岁月的磨砺成了一个要强的老太太,老太太回忆过去,后悔的事有三件,其中一件就是。
在她十八岁那年冬天,高考恢复后的第一次考试后,她大姨和人约在家里的厨房相见,被那人强暴了,大姨不得不嫁给了那人。
“就是那次草率的约见,让我的人生走了最少十年的弯路。”罗欣欣还记得大姨回忆起过去时脸上的悲伤、愤懑和后悔。
即使过了那么多年,大姨依然后悔。
是那一夜吗?罗欣欣背靠着灶台,灶台里隐隐能看到一点火光,散的温度温暖了罗欣欣的身体,却让她的心分外寒冷和孤单。
大姨走了,唯一对她好、照顾她的大姨走了,她再也没有亲人了!
泪水从罗欣欣眼中滂沱而出,她趴在自己膝上呜呜哭出声。
突然,有一只手搭上了罗欣欣的肩膀,罗欣欣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身体已经做出回应,拉住伸过来的手臂,给他一个过肩摔,把他摔倒在地。
“哎呦——哎呦——罗云生,你干什么!”男人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叫,愤怒地咒骂着。
罗欣欣后退了一步,拿了一把凳子挡在身前,“你是谁?”
“你怎么回事?不认识我了?”躺在地上的男人一边呻吟一边挪着靠在墙边,支撑起身体看向罗欣欣,“我是崔达森啊!”
一道闪电击中了罗欣欣,让她脚步踉跄,差点地坐在地。
崔达森!
她没见过这个人,却无比熟悉这个名字。
崔达森是大姨的第一任丈夫,是害了大姨一辈子的人!
她真的变成大姨了吗?回到了四十多年前,大姨被这个人渣强暴的那一夜?
想到大姨去世前和她絮絮叨叨说的那些内容,想到大姨脸上又悲伤又愤怒的神情,罗欣欣顾不得想别的,用力掰着手指走向崔达森。
“你为什么在这儿?”罗欣欣身上的杀气太重了,崔达森这种人,天生有感应危险的本事,他手撑着地一点点后退,一边从下往上观察着罗欣欣。
“是你……是你……约我来的……”崔达森紧张地咽口水,“你说要问问我方家那小子考试作弊的事……”
“我约你来的?”崔达森的话没有什么可信度,但罗欣欣的记忆力很好,想起了大姨后两年有点糊涂了,翻来覆去回忆起的内容,她确定,起码崔达森这句话没骗人。
“我约你来说事,你刚在做什么?”罗欣欣走到崔达森面前,用脚踩住他的小腿,稍稍用力,崔达森哭出声来。
“云生,我错了,我太喜欢你了!”崔达森哭爹叫娘的喊。
“你最好叫的大声一点,把我爸妈弟妹全都吵醒,我们一家人把你送到派出所去!”罗欣欣一边说脚上一边用力,崔达森痛的哆嗦,却咬着牙没再出声音。
“崔达森,你是个男人,别让人瞧不起!”罗欣欣很想一脚踹死这个男人,但,她是学法律的,现在这个男人算是强奸未遂?罪不至死。
何况,她现在有更大的麻烦要处理。
“现在,悄悄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罗欣欣不甘心地踹了崔达森的腿间一脚,听他隐忍的如畜生一般的低低叫声,指着房门对他说。
崔达森不甘心,更害怕,双手捂着腿间一瘸一拐地出了房门,罗欣欣看他走向的方向像是大门,她轻咳了一声,崔达森身体一僵,转而走向另一边的院墙。
他踩着一包不知道什么东西翻上墙,跳下去,然后院墙那边传来了激烈的狗叫声,还有崔达森隐忍的痛呼声。
罗欣欣听到上屋里传来的咒骂声,听起来应该是大姨的爸爸,她的老爷吧?
罗欣欣没心思管别的,她退回厨房,摸索着将厨房房门拴住,回到灶边,靠着温暖的灶台,抱着自己的肩膀,呆呆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