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风朝燕五抬了抬下颚,后者点头,招呼上门口的两兄弟就要往里走。
粼江的人当然会拦住,燕五正准备动手,偏厅出来一个高个儿,拉开自家的人,恭敬地朝楼上指路,“先生这边请。”
燕五挑眉,回头看了眼老大。
秦宴风眼底的戾气微收,叫上沈辞跟上。
高个儿让人带路上去,等客厅人离开了,才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刚才门口警戒处来电,外面站着一连队全副武装的特警,那架势有随时冲进来的可能。
虽然粼江独立门户,和上面保持某些合作交易,但归根结底不是在明面上,还是有所忌惮,不过这毕竟是粼江本部,要真拼起来,不一定谁吃亏。
这位槐城来的秦先生,难道是有准备和粼江干起来的打算?
长而昏暗的走廊尽头,留着一扇窗,暴雨天,雨水聚在一起成股留下模糊一片。
房门口守着两人,也默不作声撤走了,医生从房间里出来轻声带上门,看到门开的几个陌生面孔时,有些惊讶。
粼江的人上前示意让医生离开。
“她怎么样?”
医生原本要走的步子停下,抬头朝眼前高大的男人看去。
他微垂着眼,眼尾拉出狭长的弧度,温柔中含着一丝悲悯。
可又恍惚觉得,那不是悲悯,而是难过。
医生缓过神,轻声道,“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先前吃了安神药,应该还有十几分钟能醒。”
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下,要吃安神药来稳住病情?
秦宴风喉结滚动。
“给我点时间。”
他推门而入。
其他人留在外面,现在也只有等人醒了再做细致检查。
而此刻,是独属于夫妻俩的时间。
房间里只有床边留着一盏暖光的落地灯,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以及苦涩的药剂味道。
暖光灯光下,她侧身将头埋进臂弯里,偏生映衬出她苍白的脸,以及裸露肌肤上斑驳的伤痕。
这样的场景,像什么呢?
像沈满知来找他的那个晚上。
那个时候她看见宿醉沉睡的他,会不会也有点心疼?
秦宴风指尖钝痛,连呼吸都有些阻塞,压得他喘不过气。
早知道,那天晚上借着酒意就不让她走了,或者……或者和她一起走。
可是那晚,“不会再去找她”那句话,也是他先说出口的。
她一定是当真了吧,也一定对他失望了。
沈满知……
怎么连想喊她一声,都觉得喉咙嘶哑难捱。
床上的人眼皮微动,似要醒过来的前奏,秦宴风敛着眉侧过身,靠在进门处的墙面上。
知道是里面的人醒了,沈辞提着药箱赶紧进去,白虎飞快地掠过秦宴风一眼,也跟着进去了。
沈满知意识渐渐清醒,然后彻底体会到全身的痛,仿佛散架了一般,在看到面前两个人时,有些恍惚,一开口连喉咙都如刀割
“你们怎么来了?”
显然两人也看到她身上的情况,面色都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