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当北伐大军到达滹沱河一线时,阿盛这才意识到济水河畔一战带给天下的震动。
此前,秦国虽然两次攻楚失利,但第一次受挫后国力依旧雄厚,不久就拉起了六十万大军;第二次时又因王翦指挥得当,军力并没有遭受很大的损失——而这次,王贲军十五万人马几乎全军覆没,顿时使得天下的实力对比生了逆转,各方势力也都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几日6续有消息传来:陈余率领赵边骑南下了,张耳于魏地拥立了宁陵君魏咎,楚国也在南线蠢蠢欲动。。。
而就是北伐吞燕一事,进展也是喜人的。大军所到之处,对方几乎是望风而降,以前燕国沿滹沱河修建的河堤长城成了最后一道防线,集中了一定数量的秦军。而越过了滹沱河处的燕南长城后,几乎就可以一马平川直抵燕都蓟城。
“看样子,我们要创造通记录了,哈哈哈哈哈。”
此时的阿盛,略微有点得意忘形。当年燕国内乱之时,齐国仅用了5o天就攻下了燕都。而如今,距离出兵只不过过了二十多天。同时秦军也面临着原本齐军面临过的难题:滹沱河很长,此时又处于枯水期,只要攻击方从某一点突破,整条防线就起不到作用了。
不过,田荣等人却高兴不起来。他们哪里能想的到:一场硬仗都没打,胜利就近在眼前了?而且此番虽然没有让萧何抢到什么功劳,郦食其可是大放异彩!就是那个原本待罪之身的高陵君,也作为郦食其的副手立下了说降诸郡县之功!
而此时,众人正在等待郦食其的消息,如果顺利的话,他们甚至不需要攻打滹沱河防线,就可以收编守军然后直扑蓟城。
不过,齐相却率先等到了从赵王歇和燕王喜处返回的使者,他们总算是带来了“坏消息”——两国皆不愿意兵合攻蓟城,原本设想“治北伐军二十万,与燕赵会猎于燕京”这一幕,看来是实现不了了。。。
但阿盛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安慰自己道:我到河北省来,我来就是为了独吞此地!要是燕赵真的答应出兵,事后要求分一杯羹,怕是会更麻烦!而现在好了,只要齐军独立打下燕都,怕是不会有国际势力再好意思来讨要。
田震则给众人分析道:
“我看那陈余不是安分之人,因此代郡那边定是另有所谋而不愿意分散其有限的军力;至于燕王喜嘛,估计只是胆小怕事罢了!”
“是啊,大家知道那燕王喜干过什么蠢事吗?”高陵君田显也补充道:
“他在长平之战后,居然趁火打劫去攻打赵国,结果六十万燕军反而惨败给了十三万赵军!随后,他又听信了剧辛之言,以为在廉颇离开赵国之后,赵将庞煖比较好对付。谁知这剧辛轻敌冒进,反而被那庞煖所擒杀!”
大帐中顿时充满了欢快的空气。众人也纷纷明白,这燕王喜怎么就早早躺平,把国家大事都交给太子丹了?如此昏君,不亡国的话,还有天理吗?
阿盛也在此时现,高陵君和田震之间的关系还有些尴尬,毕竟田震曾经“出卖”了田显,却也阴差阳错使他走上了戴罪立功的道路。好在,现在两人一同在军中效力,事情似乎也在向好的方向展。
就在此时,郦商匆匆入帐,并向齐相耳语了几句。诸将顿时好奇起来,有的则担心是不是郦食其游说滹沱河秦将之事有了什么进展。只见那齐相笑笑,只说南方有喜事。大家这才转移了注意力,重新探讨起燕地的各种八卦来。
可他们哪里知道,此时的阿盛简直是激动万分:终于有彭越的消息了!
原来,彭越当然早就听说了齐国人在通过各种渠道寻找他,但他一不知道自己不就日常打个渔,偶尔劫个道,怎么就引起了齐国人的注意了?二来他也并不想出山,甚至当有相熟之人来劝他之时,他还说道:“两龙方斗,且待之。”
可是,当济水之战的消息传来,他终于坐不住了。看样子这齐国能耐不小,应该不会在短时间内被秦国所灭,甚至有可能笑到最后!于是,他抓住了这或许能使自己飞黄腾达的机会。
不过,这个此时还挺年轻的老狐狸并没有选择独身投齐,而是想“以客从”——他拉起了一支百十人的队伍,还处死了一个迟到的好朋友以严明军纪。目前这股势力独立于大野泽上,却摆出了一副等待招安的架势。留守大野泽的统领不敢大意,立即派人禀报了出于北伐前线的郦商。
众人散场之后,齐相立即拉着郦商开起了小会。
“等我军越过滹沱河之后,你立即返回大野泽,帮本相好好考察一下那个彭越!”
“诺。”
郦商应了下来,随即好奇地问道:“敢问此人到底有什么名堂,使得相国大人如此重视?”
“这个嘛?”阿盛一时语塞,于是决定把皮球抛回去:“恐怕要你自己觉了!”
就在郦商以为齐相想考验自己,诚惶诚恐地接下任务之际,又有传令兵来报:滹沱河方向传来最新消息了!两人于是把彭越暂且抛到脑后,准备把精力放回到北伐大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