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升说道此处呵呵一笑,他继续说道:“既然他已经心动了,那么鹤鸣山离成都太近了,他不会容忍他的身边有正一道这种天下大派在身边的,为今之计我们也只能主动将正一道主力迁往汉中了,留下少数弟子留守鹤鸣山,这样一来,刘焉自然能够安心的做他的兴汉之梦了!”
张鲁犹豫不决,赵升说的虽然有道理,可是毕竟正一道已经在鹤鸣山由来已久,他心中终究是有些不舍,赵升看出了张鲁的心思,他起身拍了拍张鲁的肩膀说道:“小公祺,记住一句话,物终究是死的,而人是活的,在日后的修道之路上亦如是!”
赵升的话如同洪钟大吕一般敲醒了张鲁,张鲁连忙躬身行礼说道:“谢师伯提点!”
赵升随意摆了摆手,他抬手在怀中捣鼓了片刻,取出两件东西丢给了张鲁,张鲁急忙伸手接了过来,入手之后,张鲁才现这两件东西正是神荼和郁垒二剑!
赵升青衣随风而动,他回眸看着张鲁说道:“这两件东西在我们手中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所以还是你拿着吧,还有张修那里,他如今已然成了你的心魔,心魔这种东西外人无法帮忙,所以希望你早日除掉,对你日后的修道之路会有好处的!”
赵升说完后,微微扭头,目光颇有深意的朝一处阴暗角落瞥了一眼,他轻轻一笑,然后身体突然凌空而起,月光下,青衣如袂飘散而去,留下张鲁一个人捧着神荼郁垒二剑在屋顶之上呆。
赵升走后,不远处的阴影中,身穿一袭黑衣的张任,此刻身体靠在墙上,额头上冷汗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他受刘焉的命令,密切监视张鲁的一举一动,当他看到张鲁出了大堂后,他也就偷偷的跟了出来,隐藏在暗处观察着两人,本来以他所在的这个距离,是应该能听二人的讨论内容的,然而他躲在暗处只能看见二人张嘴却不闻其声,想必是被施放了某种禁制!
虽然听不到二人交谈的内容,但他也没有往心里去,毕竟道家底蕴深厚有些什么奇怪的法术也不足为奇!
然而真正让他恐惧的是那个青衣人的实力,起初他根据青衣人的外貌猜测此人应该只是正一道一名长老之类的,毕竟此人看着不过三十岁左右,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这青衣人的实力,因为青衣人临走时的那一眼中充满了戏虐,此人分明是早就现了自己,只是没有点破罢了!
张任平复心中的恐惧,想不到正一道竟然还有实力如此恐怖之人,在他的映像里,只有师傅童渊给过他这种压力,难道这个人的实力竟然和师傅的实力不相上下?
他看了一眼还在屋顶呆的张鲁后,闪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大堂内灯火通明,张任急匆匆的来到刘焉身边,附耳低声说了几句,随后刘焉神色自若的举起酒杯对周边的益州豪门士族告罪一声后,快步离开了大堂。
出了大堂,张任将所见所闻和刘焉说了一遍,刘焉眉头皱成一团,他也没想到正一道竟然还有如此高深莫测之人,他本以为正一道在嗣师张衡死后就在无高手可言,但是很显然自己判断错了,而且听张任的描述这个人的实力似乎更在嗣师张衡之上!
这个突然出现的青衣人,让刘焉不得不变重新掂量起正一道的分量,他也不得不修改一下已经定好的计划。
不过要如何去改他还没有想好,刘焉叹息一声说道:“先回大堂吧,这件事还是等这些人散了再说吧!”
张任陪在刘焉身边回到了大堂内,刘焉陪着这些人聊了很久,杯筹交错间,这些益州的豪门士族对刘焉的许诺也颇为满意。
这场酒宴最后持续到了凌晨才渐渐散去,这些人走后,张鲁并没有走,他留了下来,当他目光看到那一脸疲惫的刘焉时,心中不免有些戚戚然,这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梦,为了拉拢益州豪强也是真够拼的,他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快步来到刘焉身边说道:“州牧大人!”
刘焉有些无力的抬起头,当他看到是张鲁之后,不由有些错愕的说道:“天师还没走啊?”
张鲁看了看左右,然后开口说道:“有些事情太过重要,所以贫道不敢走。”
“哦?”刘焉强打精神问道:“究竟什么事,能让天师如此惧怕?”
张鲁低身附耳在刘焉耳边说了几句,刘焉一脸错愕的看着张鲁,当他看到张鲁并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的时候,于是沉声说道:“天师是认真的么?”
张鲁面色不变的说道:“对!如有背誓之举,鲁愿受天雷之劫!”
刘焉眼神复杂的看着张鲁,他虽然不是修道之人,但对黄老之术也略有涉猎,他知道修道之人是不会乱誓言的,因为一旦修道之人背誓的话,那么这人以后将再也无法修道。
刘焉看着张鲁,他疲惫的低声说道:“既然天师都这样说了,足见天师诚意了,然而今日在下确实有些乏累不堪,待明日我定会给天师一个交代,如何?”
“好!”张鲁不在多言,转身告辞走了,刘焉抬起手习惯性的摸了摸早已经如同霜雪一般的胡子,一阵过堂风吹来,将大堂的窗户吹开,刘焉起身来到窗边,目光透过窗子,看向天空中的那一轮明月。
清风绕耳,碧海应存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