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家在益州算不上大家族,曾经就有一名豪门公子,因为张松的外貌取笑过他,但是据说当时的张松气定神闲,一张嘴引经据典,舌若生花,硬生生靠着一张嘴将取笑他的那名豪门公子说的痛哭流涕,再给张松连连道歉后就抱头鼠窜的逃跑了!
经过此事后,张松在益州之地名声大噪,而且此人博学强记,过目不忘,三教九流无所不会,他的才华被刘焉赏识,特意聘他为益州别驾。
说起这个别驾,可是一个了不得的官职,这个别驾全称为别驾从事史,亦称别驾从事。从大汉帝国立国之初就设立了,做为州牧的佐吏,参与一州政务,而且因其地位较高,在跟随州牧出巡辖境时,可以乘坐单独的驿车随行,因此被叫做别驾,就是因为这一点足以见得张松的才华确实不是盖的,毕竟能入刘焉的法眼,一定是人中龙凤!
而张鲁之所以认识张松,是因为这个张松曾经去过鹤鸣山,而且两人曾经还有过一段交集。
这个张松自持才华,曾经去鹤鸣山找嗣师张衡讨论道术,然而很可惜当时的张衡因为有事在身,所以并不想和这个小辈讨论道术,张松不甘心,最后竟然找上了当时还是小天师的张鲁,那时候张鲁是一个典型的二世祖,虽然从小耳濡目染道经道义,但他那里是这个张松的对手呢,最后张鲁被这个张松腻歪的实在是受不了了,捂着耳朵跑了。
如今张鲁再见到这个益州怪才,真是不由一阵头疼,他实在很害怕这个张松在和他讨论道术!
不过很显然张鲁的担忧多余了,如今的张松虽然还是那么放荡不羁,但好歹还是有所收敛的,他看出了张鲁的窘迫,于是举起杯中酒和张鲁碰了一杯,语气轻挑的说道:“我今天不是来和你讨论道术的,所以你不用怕,当然并不是我不想谈,而是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张鲁听完张松的话后,脸上虽然有些窘色,但心中好歹是松了一口气。
如今两人一个是正一道天师府的执牛耳者,一个是益州别驾,两人都已经不再是昔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了,二人交谈片刻,还算愉快。
突然,张松看到了一个人,从他面前走过,张松急忙喊了一声:“孝直!”
随着张松的喊声,那人闻声望来,张鲁不由暗道一声好!
这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孜然独立,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寒冬凛冽,冰冷得让人如处寒冬。坚挺的鼻子,似黛青色的远山般勾勒而下,薄薄得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让这人更显得冷冰冰的!
张鲁看着这人,并没有见过,想必应该不是益州本地人吧,于是他不由疑惑的对张松问道:“这位是?”
张松指着朝他走来的男子,对张鲁咧嘴一笑说道:“他叫法正字孝直,扶风人,哦对了他爷爷叫做法真!”
“法真?”张鲁惊讶出声,因为法真他听过,这个法真自号玄德先生,博通古今,是当时天下难得的全能名士。好学而无常家,博通内外图典,尤其对谶纬之学颇有造诣。
张鲁想不到这名男子竟然是法真的孙子!
此刻叫做法正的男子已经来到了张松身边,他先是对张鲁微微点头,然后回头对张松说道:“找我什么事?”
张松在法正的映衬下,面貌显得更加丑陋不堪,但是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他踮起脚拉着法正的手说道:“你新来益州,我帮你引荐给州牧大人!”
法正目光望向不远处,正被一群豪门大族举杯围在中间的刘焉,他平静的脸上牵起一丝笑意。他缓缓对张松开口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张松有些无奈,但似乎早就对法正的行事风格习以为常,于是他也不在多言,这时法正看向张鲁轻声说道:“你就是正一道的天师张鲁么?”
张鲁微微一愣,他想不到这个法正看似风度翩翩,但开口说话竟然如此无礼,张鲁虽然心中不快,但脸上还是平静的回答道:“正是在下!”
法正若有所思的看了张鲁一阵后,低声开口说道:“看在子乔的份上,送你一句忠告!”
法正微微停顿片刻后说道:“州牧对米师很看重,你好自为之!”
说完这句话,法正拉着张松离开了,剩下张鲁整个人如遭雷噬!
这个法正是怎么知道自己要杀张修的?
带着无尽的疑问他快步追上了法正,他一把拉住了法正的衣袖急切的开口,由于着急他连对法正的称呼都变成了尊称:“先生您是怎么知道的?”
法正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他只是轻轻的将衣袖从张鲁手中拽了出来,然后消失在烛光的尽头。
大堂内,人声鼎沸,然而这一切都和张鲁没有了关联,烛火摇曳,人人都在局中,谁才是那个局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