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鹤鸣山天师府,经历过嗣师之死和张修的五斗米起义之后,整个正一道只剩下少量隐世弟子,鹤鸣山上不由显得有些冷清。
外界纷乱不断杀伐四起,多少从这里出去的道家弟子命丧黄泉,在这个天道紊乱的世道,即使是自诩的修道之人也难免身死道消。
张鲁一身白色道袍站在山峦之巅,如今身为天师府天师的他,眉宇间早已褪去青涩,眼中包罗万象,尽是沧桑。
起风了!张鲁的衣袂随风猎猎作响,他目光远眺山外,道心蒙动,似有什么事情生。
突然他眼中杀气流转,一股滂沱的道力从身体中散了出来,紧接着他身形一转朝山下掠去,因为就在刚刚他感觉到竟然有人进入了封山大阵!
待张鲁来到山下,看到来人时,不由一愣,他疑惑的说道:“张修?”
通过封山大阵的正是当年率众多正一道弟子离去的张修。
此刻张修穿着一身黑色道袍,他手拿拂尘,看到张鲁后,张修躬身行礼说道:“小天师好久不见了!”
张鲁眉宇轻挑,他疑惑的问道:“米师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你忘了当年你我之间的约定了么?”
张修如今年约五十,锋芒早已内敛不复当年那般张狂,他此刻摸着胡须回应道:“呵呵呵,小天师,今日我来,并不是我自己的意愿,而是奉益州牧刘焉大人的命令请小天师去成都设醮祈福!”
“设醮祈福?”张鲁疑惑的说道:“米师也会的东西,州牧大人何必找我呢?”
张修洒然一笑,他摆弄着拂尘说道:“小天师勿要取笑了,我的五斗米道终究不是正统,所以州牧大人才特意请小天师出山的!”
张修看张鲁不为所动,于是上前两步说道:“昔年益州之地战乱不断,枉死者不知几何,如今州牧大人平定益州,宇内清平,然而阳间虽定,冤魂未休,导致益州之地怪事不断,为了天下苍生,所以小天师还是去一下吧!”
张鲁负过手,看着面前的张修哪里还有一丝修道之人的模样,而且益州之地祸乱就是因他而起,而现在此人竟然大言不惭的对自己说为了天下苍生,张鲁不屑一顾的看着张修说道:“米师,当年你我约定隐世入世互不干扰,如今益州既然已经平定,以你的修为,加上那么多从这里走出去的入世弟子,设醮之事自然不在话下!你今日来究竟有什么事,还是直说吧,不然贫道可就告辞了!”
“别!别!别!”张修看张鲁要走,急忙说道:“小天师,其实这次来是想和你说一下龙气之事!”
“龙气?”张鲁心中一惊,不由停下脚步。道教讲究世间万物皆有气是为天地之气。有气才能无中生有,才有万物,才有变化。
气有瑞吉煞凶之分,有的气势如虹,气脉相连;有的死气沉沉,经脉闭塞。瑞气使人兴盛达,富贵一生;煞气郁集则子孙贫困,甚至断子绝孙。
而张修所说的龙气又被称作王气或者天子之气。
古书云:天子气,内赤外黄正四方,所之处,当有王者。
若天子欲有游往处,其地亦先此气。或如城门,隐隐在气雾中,恒带杀气森森然,或如华盖在气雾中,或有五色,多在晨昏见。或如千石仓在雾中,恒带杀气,或如高楼在雾气中,或如山镇。
苍帝起,青云扶日。赤帝起,赤云扶日。黄帝起,黄云扶日。白帝起,白云扶日。黑帝起,黑云扶日。
或日气象青衣人,无手,在日西,天子之气也。敌上气如龙马,或杂色郁郁冲天者,此帝王之气,不可击。
若在吾军,战必大胜。凡天子之气,皆多上达于天,以王相日见。
张鲁想到这些不由眉头紧皱,他眼中疑惑的看向张修说道:“你是说?”
“对!”张修点了点头说道:“天子之气现于益州,必有天子出。而如今益州牧刘焉大人雄才伟略,又有皇室血统,正好和此相对应!小天师为了正一道以后能够长盛不衰,还望三思而行!”
说完这些张修转身告辞,张鲁眉头越皱越紧,如果这刘焉真的有天子之气的话,益州一旦成为龙兴之地,那么自己若不归顺,鹤鸣山必然会被大军连根拔起。
“唉……”张鲁看着大阵外郁郁葱葱的景象,不由低声说道:“本想隐世待天道正常,不曾想天意难违,看来我等修道之人终究又要入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