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周恭恭敬敬的将图纸折叠整齐交给老头,夸赞道:“您儿子真是了不起,竟然做到了帝国的校尉。”
老头子笑了笑,不过笑容却有些难看,唐周本就是善于察言观色之人,他现老头难过的表情,知道老头应该有什么伤心事于是问道:“老丈?怎么了?”
老头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了不起有什么用,还不是死了。留下这一幅图陪着老头子我,孤苦伶仃的,哎,我死后恐怕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唐周听了有些愕然:“您儿子得了什么病?”
老头撇撇嘴说道:“不是病死的,得罪了上级,被调到了西凉那个地方,然后没多久就传来了他战死的消息,这么多年了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老头不知自己怎么了,遇到了这个后辈尽管不住自己的嘴了,或许是因为自己也快油尽灯枯了吧。
老头小心翼翼的将这幅图纸放进了匣子中,随手抹掉眼角的泪痕。
屋内有些沉闷,良久唐周起身似乎下了一个决定。唐周站起身告辞他说道:“老丈我先走了,去洛阳,等那里的事忙完了,我定回来看您。”
老头强笑道:“行了,走吧,我也不留你,祝你好运。”
唐周出了村子,转身的那一刻他的眼角也有些湿润,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但是这个老头却让他想起了自己死去的父亲。唐周走了几步回头,看见老头正在倚着门框望着自己,唐周不知那里来的勇气回身对老头说道:“老丈,如果我能活着从洛阳回来,以后我来养你!”
“什么?”距离有些远,老头没有听清楚唐周说的话,只是看见唐周对着自己挥手,一张黑布看不到喜怒。
唐周走了,到了陈留后,问了路,然后唐周星夜不停的赶往了帝都洛阳。
青州大地,如今处处可见儒家弟子和一队队呼啸而过的骑兵,这些人忙活了许久,将整个青州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孔慈的尸体。
不过有一个小小的现就是哀丘之中,现了大量的帝国军人的制式武器,还有几把儒家的剑。很快这几把儒家的剑被送到了夫子庙。
孔宙看着其中一把断剑,眼泪流了下来,这把剑虽然断了,但他还是认出来,这就是自己儿子孔慈的那一把。
这把剑名曰不争,是孔慈成人礼的时候自己送给他的,虽然不是什么名剑,但孔慈一直很喜欢,所以也一直带在身上使用。
孔宙抚摸着这把断剑,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多半已经死了,他不由悲从中来:“吾儿,为父定当为你讨回公道!”
帝都洛阳城大将军府,何进坐在主位,堂上坐着许多英杰才俊。有四世三公的袁绍,袁术兄弟;有以谋略见长的田丰,许攸;还有君子之风的张邈。
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坐在堂末的一名男子,五短身材,其貌不扬,但一双眸子让人过目不忘。这男子正是刚刚被何进调入大将军府的顿丘令曹操曹孟德。
何进听从袁绍建议,封了曹操一个骑都尉,算是平调吧,今日宴席是何进特地为曹操摆的接风宴,不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何进竟然把曹操摆在了末席。
酒过半巡,何进开口说道:“孟德啊,昔日你在洛阳当北部尉杖杀蹇硕的叔叔,你知道吗,你这一手着实让满朝大臣都惊讶,也让满朝大臣都知道洛阳还有你曹操这样一个人物。”
袁绍等人附和道:“是啊,孟德这一手确实漂亮。”
曹操呵呵一笑说道:“大将军,各位过奖了。在下杖杀蹇图只不过是依法而行,在曹某人眼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国无法与人无头无异,国有法而不依,与神智不清者无异!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能大过法,别说一个小小的蹇图了,当日若是大将军违反了宵禁,我一样会下同样的命令。”
曹操说完一双眸子看向何进,何进楞了一下,他没想到曹操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而且这双眸子真的如传闻那样如同一条毒蛇。
“孟德!”袁绍大声斥问道:“是不是喝多了?”
曹操视线从何进的脸上移开,自满一杯,遥遥举起说道:“当然,如果那样做,死的一定会是在下,谁不知道大将军出入都有五百精锐甲士护卫,到时候满朝大臣一定会指着我的尸体说:看这是一个傻子。”
何进哈哈大笑道:“孟德果然有趣,来,我们同饮此杯。”
何进喝完杯中酒,心中暗想到,这曹操果然是个人才,正在何进思索之时,堂外进来一名甲士躬身说道:“启禀大将军,门外有一人自称太平道唐周求见大将军!”
何进一摔杯子道:“没见到我正在忙么?什么太平道唐周,不见!”
“诺!”甲士转身正待离去,曹操起身说道:“且慢!”
曹操看向何进说道:“大将军,恕孟德无礼,不过这太平道如今隐隐有成为天下第一大派的趋势,不如见一见吧。”
袁绍也站起来说道:“是啊,大将军,如今您正在光纳人才,这样拒而不见,对您以后招揽人才不利吧。”
何进放下酒杯说道:“好吧,好吧,就听你们二位的。”
何进对甲士说道:“让他进来吧。”
“诺!”甲士转身下去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唐周的到来又将给这座刚刚平静不久的帝都洛阳带来怎样的一场血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