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月亮照亮长长的甬道,一行人缓步行走其中。
许翌身穿甲胄走在队伍前面,他扭头对跟在他身边的蔡韵说道:“蔡大人,今日你不该当着张让等人的面说出那些话的,以他们睚眦必报的性格,您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的!”
蔡韵摸着花白的胡子,脸色平静的说道:“呵呵,为了大汉帝国我不得不说了,许将军难道也以为我那一番话只是妖言惑众?”
“难道真有其事?”许翌问道。
“当然,许将军不要忘了我是太史令,太史令者观天辰星象,预国事吉凶,我今日……啊!”蔡韵还没有说完,一支弩箭瞬间刺破他的胸口,他一口鲜血喷出,跪倒在地。
“蔡大人!”许翌拔剑出鞘,一手搀扶起蔡韵,弩箭不断激射而来,不少羽林甲士也中箭倒地,许翌一手拖着蔡韵一边喊道:“盾阵!起!”
其他羽林卫从背后抽出一面小盾迅聚集在许翌身边,举起手中小盾将许翌护在中间,许翌从腰中掏出一枚烟弹射向天空,烟弹在空中炸裂开来,这是羽林卫的求援信号,信号出后许翌才有机会去看蔡韵,蔡韵此时嘴角不断有血流出,他断断续续的说道:“许……许……将……军……我……”蔡韵没有说出他想说的话,手便无力的垂下。许翌看着双眼已经无神的蔡韵,双手缓缓扶过,月如血,人如月。
一名内侍快步走到刘宏身边低声说道:“启禀陛下,许将军求见!”
“招!”刘宏心中有一丝不安。
没多久许翌快步走了进来,许翌单膝跪地,沉声说道:“陛下,臣无能,蔡韵大人在去大理寺路上欲袭身亡!”
“什么?”刘宏继续说道“:谁人如此大胆!”
许翌从身后掏出一块令牌恭敬的递给了刘宏说道:“陛下请看!”
刘宏结果令牌,入手沉重,正面镌刻着四字玄鹰死士。
刘宏低声问道:“那里来的?”
许翌回答道:“刺杀蔡大人的一干刺客已被末将带领羽林卫围杀,这是从刺客身上找到的。”
“岂有此理!”刘宏一把将令牌掷于地上。
“通通要反了不成?”刘宏状若疯癫,眼中却已泪水模糊。
晨钟阵阵,划破帝都的清晨,一干在朝为官的大臣心中都诧异了起来,这晨钟是召集群臣的信号,皇帝陛下今日竟然上朝了?
一众大臣都急匆匆穿戴好官服赶往皇宫,不少在路上遇到的同朝大臣三三两两结伴而行,众人不停的窃窃私语。
“陛下已经多久没上朝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是啊?我正在家睡觉呢,这钟就响了”
“哈哈,李兄是不是昨晚又躺在女人的肚皮上奋战一夜啊!哈哈!”
“哪里哪里,我这西域女子怎么能和你府里的南越美人比呢!”
“有时间咱俩换换,哈哈,我还没尝过西域女子的味道呢。”
这些大臣们一路上行来聊的尽是女色,早已忘了皇帝陛下今日为何上朝之事了,管他呢,反正官是买来的,回了本才是王道。
嘉德殿刘宏坐在高高的皇椅上,俯视着跪倒在地的群臣,他沙哑着嗓子说道:“都起来吧。”
“谢陛下!”一众大臣悉悉索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刘宏咳嗽着开口说道:“诸位爱卿近日朕一直梦见先帝,他对朕说你为何杀渤海王,杀皇后宋氏,杀李膺,杀那些学士!诸位说说朕如何回答?”
“这……”朝臣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说什么。
“满朝大臣,文武百官,就没有一人能为朕解惑么!”刘宏坐直身体,声音也提高了不少,殿内噤若寒蝉。
“饭桶,都是饭桶!”刘宏将案几上的奏折一扫落地,满朝文武吓得都跪倒在地,但是并无一人言语。
刘宏颤着手指着这跪成一片的大臣们声嘶力竭的说道:“好,你们,你们真是我的好爱卿啊!”
“啊!”一声尖叫打断了刘宏的话。
刘宏脸色铁青,他心中怒火冲天,回头打算教训随意喊叫的宫女。
刘宏转身之后一个踉跄撞倒身后的几案,只见一条青色的大蟒蛇倒挂在殿梁之上,一半身子蜷缩扭曲着卸挂而下,一股腥臭扑面而来,刘宏早已动弹不得,一人一蛇就这样对视着。
刘宏眼神中只有慌乱,而青蛇眼中却透着一股戏虐,满朝大臣也现了不对抬起头后看到这一幕都吓得半死,也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嗓子跑出大殿,一众大臣抛弃了他们的陛下,抛弃了他们的君王,逃命去了。
刘宏心如死灰,青蛇吐着信子,张开大口作势欲扑,刘宏眼前一黑晕倒了,在晕倒的瞬间他听见一个戏虐的声音。
“刘邦斩白蛇而立天下,今日子孙不过如此!”
在许翌带着羽林卫赶来之时,青蛇早已不知所踪,许翌救醒刘宏,众人准备离开宫殿时,屋外忽然下起了冰雹。
“怎么回事?”刘宏惊恐不安,许翌也不明所以,突然整个大殿都在摇晃,瓦砾不断落下。许翌抢过一面盾牌架在刘宏头上护送着刘宏跑出大殿。
此时整个洛阳仿佛陷入了末日,鹅毛大雪,夹杂着冰雹落下,大地在不断的晃动,阵阵黑烟从嘉德殿飞出幻化成一道道冤魂,刘宏许翌以及众多羽林卫都已经惊呆了。
光和三年,有青蛇出于嘉德殿,随后七月飞雪,冰雹如雨,地动山摇百姓死伤无数,又有黑烟幻化成死去冤魂,日夜哭嚎于皇宫之内,刘宏夜夜不敢熟睡,日渐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