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转过身,顾逸之的确站在她跟前,背靠在柱子上,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他身上一片一片的殷红。
伤这么重!
会不会死?
“我扶您先进屋。”顾不得许多,拉着顾逸之的胳膊驮在肩膀上,手拦住他的腰就将人往里带。
用脚踢关上门,将人放在踏上,着急的钻进柜子里找府医备下药箱。
顾逸之半躺靠在榻上,看着她忙忙叨叨,急得满头是汗的样子忽然笑了一下。
他得包扎伤口,本是打算回漱石居的,可进了府就莫名想起她来,鬼使神差的就到了这。
见到他如此,她明明怕,却先把他给驮了进来。
终于找到药箱,夏筝用力的搬到榻上,从里面拿出一堆包扎伤口用得上的,转头看半躺着的顾逸之问:“小公爷您还能动吗?”
他自然能动,这点伤,若不是秦阳呱躁他都不会顺道回府来。
但此刻他却是无力的摇头。
没办法,夏筝只能拿起剪刀。
不敢点烛火,只能把脸贴近,小心的一点一点把顾逸之身上的血衣剪开。
直到整个打开,从未见过如此多血的夏筝倒吸了一口凉气,止不住的抖。
“害怕就不必……”
夏筝摇头,双手握拳,抑制自己的恐慌,转身取了干净的帕子,沾了清水轻柔的为顾逸之擦洗身上的血迹,惟恐擦到看不到的伤口,凑得更加近,鼻息都喷在顾逸之的胸腹,酥酥痒痒的,更……撩拨心弦。
顾逸之喉咙滚动了下,压抑着什么沙哑道:“你可以让府医来。”
“不行。”夏筝立马拒绝。“他不能完全信任。”
“那你可以?”
“婢妾是小公爷的人,腹中怀着的是小公爷的孩子,小公爷活,婢妾才能活,婢妾定不会让旁人知晓今夜之事。”夏筝一边仔细的擦,一边郑重的说。
既她已经选择顾逸之这位东家了,现如今生死荣辱都是系在他身上的,他没了,她必死无疑,自然要不惜一切保住他,即便前世的记忆里他是没事的,可她重生本就是异事,恒王的死有提前,未必就事事能和前世一样,必须谨慎。
别说府医,整个镇国公府的人她都不相信,她的命不能再交到别人手里。
顾逸之看她的眼神变了变,“我若死了,你必殉情?你不想活下去了?”
殉情?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两个字。
但她也不敢辩,只委婉的换了道:“小公爷若身故,奴婢必无独活之可能。”
就算顾逸之没罪,他死了,旁的人不杀她,陶语蓉也不会让她生产后能活着。
顾逸之没再言,只是看着她,眼神似有变化,但太黑了,她看不清,何况现在忙着给他止血呢。
只是擦干净了血迹后并没有大量血迹在出来,只有五处伤口冒着一点血,瞧着伤口也都是划伤,并不深,之前怎么能出这么多血呢?
来不及细想,夏筝只能先给涂上金疮药,又用白布小心包扎上。
‘咚咚咚~’
外面传来鼓声。
夏筝身子绷紧,正想要推开窗户看看情况,躺着的顾逸之却突然坐直了来,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道:“乖乖在屋里待着,哪里也别去,等我回来。”
说完,没等夏筝反应,顾逸之就推开窗户越了出去,黑幕中好像还有十来道暗影一并朝着外去了。
眨巴着眼睛,夏筝半响才垂下眼看着手里还拿着的金疮药。
府医的药这么神吗?
“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