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说笑了!”
林语姝厉声打断了妇人的话。
“李二麻的罪是县太爷定的,难不成你觉得是县太爷判错了案?”
“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妇人结结巴巴地说。
林语姝话锋一转,好似在与妇人扯闲话一般,带了几分犹疑。
“不过我与李二麻并不相识,自然也没有仇怨,这无冤无仇地要杀人……”
妇人眼睛微微一亮,连忙接话:“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图财便也罢了,无冤无仇的怎会轻易去要别人的性命。”
林语姝装作思考一般点点头。
“话虽如此,但案子已经判定,而且招弟她娘王婆子恨极了李二麻,这可做不了假,若非李二麻害了招弟入狱,她又怎会如此。”
说到这儿顿了顿,林语姝像是突然想起般无意说道:“王婆子还要去县太爷那里再告李二麻,要给他加重刑罚,势必要连坐李二麻的家人,以解心头之恨。”
妇人闻言一惊,脸色都白了,匆匆给林语姝拿了两块豆腐,便急急忙忙地走了。
春桃掂了掂手中的豆腐,看着魂不守舍离去的妇人。
“这妇人好生奇怪,连坐李二麻家人也连累不到她,怎的惊慌成这样。”
林语姝望着妇人浑圆的背影,唇角微勾。
“因为她与贾寡妇乃闺中密友,自然关心好友的生死。”
“她们竟然还有这样的关系,奴婢从来没听说过。”
春桃惊讶不已,心想小姐怎么什么都知道。
林语姝含笑不语,这是前一世她无意间得到的消息,只不过那时她并不知道贾寡妇和李二麻的关系,所以没有放在心上。
前世的记忆繁杂纷乱,林语姝花了很久才记起如此细微的事情。
主仆二人拎着两块新鲜的豆腐穿过街巷往别院走去,林语姝因体弱显得惨白的脸,迎着清冷的寒风露出满意的笑容。
该做的她已经做了,且看接下来几天京城将军府与别院中的动静。
正如林语姝所预料的,当天夜里,贾寡妇不知所措地在昏暗破败的小屋里来回转圈。
自从她听完好友陈氏的话,身上好似长了刺一般坐立难安。
就在贾寡妇心慌无措的时候,“吱呀”一声,屋里那扇漏风的木门出似被掐住脖子般的声响。
贾寡妇两步奔到门前,看着刚刚走进屋里浑身上下裹在黑衣里的人,急切得差点咬了舌头。
“你可算回来了,出大事了!”
来人只露了双鼠目,抬手解下蒙在脸上的黑色围巾,露出一张布满麻子和坑洼伤口的病态的脸。
李二麻不耐烦:“婶子慌什么,我不过出门去打探打探消息,能出什么大事。”
自从被人从牢狱中救出,李二麻一直躲在贾寡妇从前相好的男人的破屋里。
那个与贾寡妇相好的男人这几日出远门,李二麻便心安理得地住下了。
最近一段日子,箐山县平安无事,没有人知道他与招弟早就逃出大牢。
眼看身上的伤养得差不多,李二麻想起救他出牢狱那人说的话,担心王婆子身后的主子会追杀他,这两日他便乔庄出去打探消息。
没想到县里依旧如此风平浪静,李二麻忍不住想也许王婆子的主子把他给忘了。
没想到,贾寡妇接下来的话,彻底粉碎了李二麻心中的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