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斯远穿着身简单的灰色高领毛衣,靠在阳台边上,瞧见白伊来睡醒,淡漠的脸色转瞬变成温柔的笑。
“你醒了?”安斯远微笑。
和家里不同,寝室空间小回声大,半夜周遭寂静无声,安斯远这句话简直就像是贴在白伊来耳边。
“你怎么进来的?”白伊来神色慌张,想要藏起那个玉手镯,扭头发现已经盖上盖子,安置于书桌较为空旷的一角。
安斯远没注意到她细微的变化,走上前,半阖着眼睛,“晚上想混别人脸进来,恰巧碰到戴云霄,她刷脸让我进楼,至于你的房间……”她俯下身,平视白伊来,“你的密码我知道不是吗?”
滚热的气息扑扇在白伊来的双颊,她面色稍红,心里过意不去,故作恼怒问:“那你怎么不叫我?”
一只微凉的手敷在白伊来的侧脸,她微微睁大眼睛,望见安斯远深邃的双眸,似深海的明灯,在漆黑的眼瞳深处迸发出耀眼的火光。
“我不想打扰你休息,以及…”安斯远悄悄自身后取出一个精致的礼物盒,嗓音低哑蛊惑,“这样你一醒来,我就能够和你说生日快乐。”
“已经过了零点,虽然今天没有流星,但是是可以许愿的日子。”
“生日快乐,白伊来。”
不需要多少华丽的装饰,三言两语,一小段祝福的话,足以让白伊来心头一颤。
安斯远一贯如此,浪漫随和,提供伴侣极高的情绪价值。一席话抚平白伊来心里的烦闷,让她逐渐陷在安斯远的浪漫的港湾。
那人挑选礼物的价格都不菲,在安斯远灼烫的目光下,白伊来拆开礼盒。
是一款白金作链条的翡翠项链,晴水翡翠,淡蓝色,气质淡雅很适合白伊来。
白伊来最近都在研究首饰,一眼推测出这条项链的价格至少十万。
和安斯远比有钱,她还是省省吧,反正安斯远也不在意两个人的钱财差距。
“喜欢吗?”安斯远轻柔地提起,撩过白伊来的发丝,示意要给她带上。
白伊来点点头,凝望安斯远的侧脸出神,待到脖颈上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她感受到首饰的分量。
“阿远,你给我这么多,你觉得值得吗?”白伊来轻声问。
闻言,安斯远一愣,随后握住白伊来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她的指尖,“我乐意,你给予我的是不能用钱财来衡量的。”
白伊来连最亲近的父母都有意苛待她,因而凡事时常想想自己值不值得,配不配,怀着愧疚感收下别人的好。
“但是我不太会送你礼物,也没什么仪式感,你不会感到伤心吗?”白伊来低喃,眼里泛起水波。
安斯远怔愣,连忙答:“哪有,你不是也给我准备了礼物吗,我很喜欢。”
“所以你看到了?”白伊来换了语气,锤了下安斯远的肩膀,“我就知道你看到了,我可是花了好多心思准备的,你这样惊喜感完全没有了!”
安斯远后知后觉,瞥见白伊来嘴上气势汹汹,眼角荡漾着笑,这才发现自己被那人套话了。
安斯远就是怕白伊来提起这件事,原以为可以搪塞过去,结果一下子被套出来。
谁都没法拿捏她,除了白伊来。
于是安斯远服软撒娇,诚恳认错,半个人挂在白伊来身上,哀求道,“老婆对不起嘛,我生日蛋糕和许愿的机会也让给你好不好,我许愿我和老婆长长久久……”
白伊来没多生气,见安斯远这样心情愉悦了不少,捧着那人的脸亲了口,“好了好了,我没有生气,哪有和送我礼物的人生气。”
她用嘴摩挲了下安斯远的耳垂,调戏她,“你说是吧,白夫人。”
安斯远浑身一抖,别扭地撇过脸,耳根一片通红。
“阿远,能告诉我银手镯什么来历吗?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你一直带着。”白伊来揽过那人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安斯远撇嘴,勾上白伊来的脖子,环上一圈,从另一侧把手摆在白伊来正前。
“我出生的时候,家里人给我打了两套饰品,一套金,一套银,金的据说家里生意不景气时,瞒着我偷偷卖了,我不记得,也不在意。”
“银的呢,是我高中休学的时候,我妈收拾出来的,小娃娃的手环太小,颈环太大,就是戴在脚上的脚环我能套进去。”
安斯远笑着把手镯摘下来,不避讳暴露的伤疤,将手镯放在手心里捧着。
“这是我小时候保佑我平安的,长大后我便一直带着,稍微能让我心安一点。”
白伊来蹙眉,“那对你来说,意义很重要吗?”
那人啄了啄白伊来的嘴角,意犹未尽,又抱着脸细细亲着,“实际上它只是遮住了我的伤疤,没防住我的车祸,也没防住各种大大小小的意外。”
“但是你一直带着它。”
白伊来挪了挪位置,让安斯远坐在椅子上,自己站在她面前,伸手盖上那人的眼睛。
唇角传来熟悉的温度,安斯远愣了愣,选择默默感受那寸柔软。
眼前再度清明,白伊来消失在视野,直到一声呼唤拉回安斯远的意识。
“低头。”白伊来笑盈盈的,眸中光影斑斓,单膝跪在安斯远正前。
“既然你已经看到礼物,不如我换个方式给你,顺便,在我的生日许个愿。”
说罢,白伊来郑重而决绝地打开那盒玉镯,此刻,她的眼里只有安斯远一人。
“亲爱的安斯远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安斯远心口猛地一震,欣喜、兴奋、紧张交织,目光黏在白伊来身上,硬生生把无法抑制的激动压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