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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母辞明家仇酒家遇恩师上(第1页)

且说五十几年前,任我行因积劳与年迈而身亡,任盈盈在一众部属的推举下暂接日月神教掌门之位。其时,令狐冲为北岳恒山掌门。

约一年后,令狐冲与任盈盈于杭州西湖一山庄内成亲;婚后,两人偶有行游于北国诸地之间,然则多数时日隐于洛阳北郊,即邙山南麓之下。两人虽不问江湖之事,然于北国江湖中,却始终存有声望。

早于成亲前,令狐冲与任盈盈两人各自将掌教之位让与了仪清与向问天。十数年后,向问天猝死于不明症疾,日月神教从此四分五裂。又二十年后,仪清也因病而终,恒山掌门易主。

令狐冲夫妇隐居赋闲的四五十年间,中原北国一带的江湖武林人事变迁众多,已然面目全非;而令狐冲夫妇二人也早已于洛阳北郊置家办业、繁育子孙。然则北国江湖虽人事变迁,但各门派之间始终无甚大事。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当江北各名门大派“风平浪静”时,岭南的百越之地却屡屡有惊人的传闻流行至江北武林中:

十数年前,广州番禺县一豪门大族刘氏,闻名于广州武林。刘氏育有一子一女,其子名刘霄,年近四十;其女年三十又五,名刘零。其时广州州治于番禺,刘氏又为番禺第一豪户,刘氏门中多有武林食客,其中不乏高手能人。故而刘霄、刘零兄妹幼年之时便已修习武艺。然真正使得刘门盛名的

却并非刘门的权势,而是刘氏之子刘霄惊人的武学天赋。三十七八岁时,刘霄便领会自家门下众武师内外功法之精要,且青出于蓝胜于蓝,刘门武师无一人能当刘霄对手。

而后,岭南百越之地的江湖武林剧变频传。南越元年四月,刘霄击败“羊城剑门”崔家崔广平与“岭南少林外家之宗”孙殷,统一广州武林;十月,刘霄诛除异己,建立“南越派”,统治广州州城全境;是年,刘霄四十岁。

南越二年五月中,刘霄一举除灭增城县“光堂会”骨干,取得广州城外的第一个县。

南越三年,七月至十月,刘霄亲率南越派八千高手,连克循州归善、博罗、龙川、河源、兴宁五县,屠戮五县各大家宗族三百余人。南越四年二月,刘霄将“南越派”改为“大南越派”,设立各级司职。后数月,广州北部、西部诸县望风归附。

南越四年春,刘霄通奇经、培正经、聚精元、疏腧穴,始练“八荒六合”掌功。南越五年秋,刘霄“八荒六合”掌功达六层功力,其功力之深,岭南一带,已无人能敌。

南越六年初,刘霄率本部一万精锐,开赴西瓯桂林郡,及夏末,平定西瓯,与五毒教对峙于郡西北一带。南越七年春末,刘霄再领大南越一万五千精锐骑士,进犯闽越,数月,杀伤笼络双管齐下后,于秋末征服闽越。是年冬,刘霄挥师五岭,五岭“

三剑派”纷纷归降。

南越八年初,刘霄宣告统一岭南,建“大南越”国。及四月,刘霄“八荒六合”掌功练至第八重。六月底,有南越教众分别于衡山与洪州地界出现,江北中原各派闻讯震动。

这一日是南越九年四月初三日;长沙郡,衡阳县,衡山。

衡山派管制衡山周围近千里民生,共有本部精锐教众四千余人,掌门人卫温,约五十年纪。

此刻,衡山祝融峰半腰的议事堂內坐着八九人,这八九人多是掌门人卫温的师兄弟,正是衡山一派的各堂首领,也有几个是卫温的亲信弟子。掌门卫温坐于中间上首。卫温本就有些瘦削,此时的他看上去,不仅没有尊者的庄严,反而显得忧虑重重。其实,不仅卫温一人,其他的人也多半显忧愁之色。

但听卫温对着下面的一个人急切地问:“那我们派去南越的探子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人三十左右年岁,神色有几分局促,道:“回师父!这个……弟子现在也无从断定……”他本就不安,见“师父”的急迫神色,便更慌张了。恰巧这时,其他人也都沉默不语。偌大一个议事堂,硬是被那迫人的沉寂裹得严严实实的。

掌门毕竟要主持局势,沉寂片刻,他再次问到:“你派去的这俩人可行不行?靠得住么!”这人见话柄叉开,窘况稍得缓解,便答:“这俩人跟随弟子多年,弟子想他们当是靠得

住的……”

“算了算了!”这卫温是直率性子,脱口而出了这句,显然那人的话没能消除他心中的焦虑。接着,马上对着另外一个,问:“师弟,你那边的情况呢?中原各派对于联兵抗越一事,有甚回应?”

这个人五十来岁模样,他毕竟是掌门人的师弟,辈分不低,不比上面那掌门的徒弟紧张,听了话,回到:“除了武当、峨眉两派表示可以联兵抗越以外,其他的北方各派都还是一种模糊犹豫的态度,众口难调啊!”说时,这“师弟”摆着无可奈何的模样。

掌门的气来,怨道:“这些人!不就是琢磨着有我们南边这几派在前面挡着吗!难道他们就…就不明白唇亡齿寒的利害关系!”说时,掌门的袖子一挥,从座椅上站了起来。那“师弟”显是没多少能耐,仍是一副为难样,说:“人多意见多;门派多利益复杂,这事可难办呢……”

“我自然晓得事难办!但难办也得想法办嘛!”听了话,这直率掌门脱口道。那“师弟”见掌门师兄焦急,也不敢多言。又不安地踱了几步后,掌门的说:“不行,我得抽个日子,亲自去走一趟!他们可以坐山观虎斗,我们却容不得意气灰心,不然吃亏的便是我们!”

刚说到这,一个门人走进来道:“禀告掌门,门外有人求见!”掌门的惊讶,抬起头急问:“来了几个!是什么人?”来人应:

“一共五个。为首的一个说是洪州派的二弟子程力成。”

“洪州派的!?……”掌门的有点疑虑,转而一想,说:“来得正好!我正想派人过去与那‘变骨灵蛇’张次山商讨联手抗越的事呢。我衡山派与他洪州派同处长江之南,又是南越北冲,那姓刘的若是真攻上来,遭殃的首先就是我们两派,所以与洪州一派联手,成算最大!”转而对那传话的道,“把他们请进来!”那人应一句“是”,就去了。

堂上的一个人带着点怀疑,说:“师父,这个‘变骨灵蛇’张次山也应该八九十岁了吧!与一个垂垂老者联手,能起多大作用?”掌门的应:“话不能这么说。这张次山是洪州本地人,乃洪州名门之后。张次山早年入嵩山学艺。十数年后,他离了嵩山,据说是因为学会了缩骨功。不久后,他又自创了一套‘灵蛇手’!他凭着这两大绝技打败了不少武林人士,声名雀起,人称‘变骨灵蛇’。后来他回洪州,打便洪州豪强,最终坐了洪州盟主之位。所以,他人虽年老,但在武林中还是有些名望的。况且能争取到一个,我们就要争取一个。”

说着时,来人被引到了。这五个人都带着武林中常见的刀剑,瞧他们的神色,像是一路急匆匆赶过来的。为首的那个四十几的模样,五个人进了门后,他就抱拳行礼说:“江西洪州派已故掌门张

次山座下二弟子程力成拜见卫掌门!拜见诸位师兄!”这个人与衡山的这些人并没什么交情,却以“师兄”相称,可见那纯属客套的说辞。他说着时,他身边的四个也跟着抱拳行礼。听他的话,衡山派的掌门就是姓卫了。卫掌门回:“五位不必多礼,请入座。”

接着,这五人找位置坐下时,卫掌门注意到了程力成刚才说的话,惊道:“等等!你刚才是说张老先生他过世了!?”

“正是!这也我们几个冒昧来到贵处求见卫掌门的原因。”程力成脸上露着悲痛的神情。接着站了起来,抱拳说,“今天能得到贵派的接见,程某心里感激!程某希望能当着大家的面揭露先师张次山亡故一事的真相。先师不是正常的年老病故,而是被奸人谋害,于前天午时左右中毒而死!且毒害先师的不是他人,而是本派大弟子龚伟!”程力成话一说出,周围惊讶轰然。

衡山卫掌门显然也很惊讶,想了解事情的经过,忙伸出手,说:“程贤侄不用着急,坐下来慢慢说!”接着,对左右吩咐到,“来人,给五位客人上茶!”程力成坐了下去,接着茶水送了上来。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后,程力成说:

“想必诸位都知道,刘霄统一了岭南武林,而且听说还有北进中原,称霸中国的迹象。为了自保,师父生前想了两个策略,一是加强派内的团结,二是希望与

贵派及中原各派联手抗越。”听到这,衡山卫掌门有一种一拍即合的激奋感。又听程力成说,“当初师父看龚伟天资聪颖,尊师重道,又是我们洪州一派的大弟子,便把生平绝学‘缩骨功’和‘灵蛇手’传给他,以壮大派内实力。龚伟禀赋与功底俱佳,很快就学会了缩骨功和灵蛇手。然而师父所料不及的是,学到了这两门洪州派最精深的绝技后,龚伟贼心渐露,不仅伺机收买派内人心、网罗爪牙,而且还频频与洪州内豪强来往。师父发现了龚伟的不轨之心,惊恐悔恨之际,秘密招见了我,想把灵蛇手传与我。只是练习灵蛇手要以缩骨功为根基,否则就难以达到迅疾如闪电、精巧如灵蛇的境地。为此我才秘密练习缩骨功。龚伟狡猾多疑且眼线极多,师父秘密传我缩骨功的事情还是为他所察觉。之后,他便派人往师父的茶里下毒,然后把剩余的毒药藏到了我的房中。同时又把事先从师父的房中盗得的《灵蛇手图谱》也藏入了我的房里。师父中了剧毒,很快倒地身亡,龚见时机成熟,马上招集了人手,对我和他这些容易进入师父房中以及给师父沏茶的人进行了搜查,结果就在我睡房里找到了毒药和《图谱》。只可恨我程力成既无心机又无智谋,根本没料到这一切,还没想出来要如何辩说,龚伟就叫人上来抓我了。为了逃脱,

我惊慌之下使出了尚在练习的缩骨功。最终,这又给了龚伟一个口实,因为当时,派内的人都知道只有师父和他龚伟会缩骨功。我不知道龚伟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之他让我逃了出来,也许是他用来收买人心的又一招吧。如今天下之大我兄弟五人竟难有容身之处!只是恩师含冤而去,程某我大仇不报,实难心服!”程力成无奈而悲痛地说着。顿了顿后,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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