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他额头上的汗就流下来了。
北州要塞位高权重有声势的当属项氏一族,可现在……
等等!
北州要塞城内好像还有一个可以甩锅的!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陛下!”
唐周激动大喊着,仿佛是快要溺死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
“是黄巾教,是黄巾教!回陛下,奴婢在逃……咳咳,离开要塞之前,就有黄巾教的人在要塞外的民居治病……蛊惑人心了!”
教徒众多,在民间颇有威望,绝对够分量当替罪羊。
就决定是你了,黄巾教!
“黄巾教?”
司马睿一脸迷茫,如果他有空翻看各地官员递上来的折子的话,对黄巾教倒是会了解一些。
但我们的皇帝陛下痴迷长生,日常磕丹药磕得五迷三道,哪有时间看折子。
“阿弥陀佛,启禀陛下,黄巾教乃是民间组织的教派,其教徒皆尊一个叫张角的人为教主,称之为大贤良师,在北州各地郡县广为流传,信徒众多,这点钱丞相也可作证。”
刘洵拱手道。
“陛下,国师所言属实,但这并不能证明黄巾教乃是北州要塞被破的罪魁祸首,我等不能听信唐周的片面之词。”
钱忠有些憋屈道。
这是事实,他要是否认,皇帝拿折子一看,欺君之罪的帽子就得扣下来了。
自古文官与宦官之间就是个矛盾体。
你想当世人眼里的清流、贤臣、忠臣,照着宦官死怼,准没毛病。
你想步步高升,当奸臣、宠臣、佞臣,跟宦官同流合污,大抵可以遗臭万年。
钱忠作为文臣的头头,自然是选择前者,能怼死一个宦官是一个。
唐周闻言连连磕头,泪流满面。
“陛下,陛下,你要相信老奴啊,老奴怎敢欺君呢,我曾听闻那些黄巾徒曾教人呼过一句妖言惑众之语,就是,就是……”
平时是不敢欺君,但现在搞不好脑袋都要掉下来,当然要把屎盆子全扣在黄巾教上。
“就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司马睿呵斥道。
“他们说,他们说……”
唐周汗流浃背,浑身颤抖,大脑高速运转,想着怎么编排一个大逆不道的言论,来激怒皇帝。
他想起之前看到那些黄巾教徒在信众中散播的言论,说什么大贤良师张角乃黄天降下的使者,信黄天,得永生之类的……
唐周当时对此嗤之以鼻,认为这话也就骗骗乡野村夫泥腿子,但现在嘛……
有了!有了!
他眼前一亮,汗不流了,腿不抖了,身子立起来,跪得笔直,而后重重磕头。
“陛下,还请恕奴婢大不敬之罪,因为黄巾教散播的妖言,实乃大逆不道,欺君犯上。”
司马睿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唐周勾了起来,他摆手道:“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谢陛下。”
唐周磕伏在地上的脸露出得逞的笑容,语气却是无比颤抖恐惧。
“那些黄巾教徒们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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