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中车子开到了御庭轩小区的楼下,顾枭抽了支烟,待了好一会儿才坐着电梯来到了顶层。
一进门,漆黑一片,仅卧房的方向有微弱的灯光,顾枭蹙眉,换了鞋往里走去,还没到门口,就被冲出来的女人紧紧抱住了。
余星婉扑在他怀里泪如雨下,娇弱的身子瑟瑟发抖:
“阿枭,阿枭你终于来了,我好怕,我好怕啊”
顾枭冷漠的推开她,看向她悬着的右脚,说道:“严重吗?”
说着把大灯打开,看清了她纤细的脚腕确实红肿了一圈,正要问话,余星婉却好似撑不住,不经意用右脚点了下地保持平衡。
可旋即就跌入了顾枭怀里,只见她眉宇间痛色尽显,眼泪都挂在了睫毛上,却故作坚强的对顾枭说道:
“对不起,阿枭,我不是故意的,还把你的衣服哭湿了”
顾枭无奈,只好把她横抱起来放在了床上,看清脚腕的伤势后,他对余星婉说道:
“骨头没事,就是扭到了,但短期不能剧烈运动,巡演应该是要取消了”
这话一出,余星婉身子颤抖起来,死命咬紧了唇,甚至隐隐都能看见血珠。
顾枭掰住她的下巴,让她松了口,然后立即撤了手:
“其实你也不用这样,巡演以后机会多的是”
说完坐在床边脸色严肃的看向她:
“其实今晚我过来,还是想问你那个问题,我爸妈出车祸的那天本来要载你一起去听音乐会,为什么你临时有事,他们也没走常走的路线,而是拐向了郊区”
他还记得那年的音乐会盛况空前,一票难求,四海城专门把地点选在了空旷的郊区豪雅大剧院。
虽然走这条路不堵但远,这也是这场车祸里唯一的疑点,事发时他爸开的车,那时候竟然有媒体报道心夫妻二人吵架才导致分心撞上了土方车,顾枭却不信。
顾枭的爸爸妈妈一个钢琴一个小提琴,联姻后因为有共同爱好,夫妻关系和谐,怎么可能去看音乐会的路上吵架,
而余星婉因为被他妈看中,想给他做未来媳妇,所以那段时间回国,一直跟在他妈身边,如果真有蹊跷,她一定会有所察觉。
余星婉听见顾枭旧事重提,似乎陷入了巨大的恐惧当中,用双手紧紧的环住了自己,不住的摇头,泣喊道:
“好多血,阿枭,叔叔阿姨流了好多血……”
又是这样,每次问她,余星婉就好像受到刺激般有些应激反应,顾枭也不能逼她,毕竟她爷爷曾经在顾其庸手下劳苦功高,冲着顾其庸,顾枭也不能把她怎么着。
片刻后,余星婉浑身似脱力一般,虚弱的靠在床头,指了指桌上的红酒:
“阿枭,和我喝一杯吧,我把当年的事又回忆了一遍,我会详细的告诉你,但这是最后一次了,实在太痛苦了,求求你不要再让我想了”
顾枭点头:“好”
说完倒了两杯红酒,递了一杯过去。
余星婉浅饮了一口,渐渐陷入回忆:
“当时,阿姨让我和他们一起,我都换好了衣服,可我回国报的舞蹈团临时有事,阿姨便让我随后赶去。
可我赶到音乐会的时候,他们还没来,打电话也没人接,通知会里,调查他们定位,才知道他们走了别的路线,再赶过去的时候就……”
顾枭眉峰蹙起:
“这些你说过了,我是说还有没有其他的细节被你忽略了,或者我爸妈走之前可有交代什么话?”
余星婉噙着眼泪摇头,突然扑进了顾枭怀里:
“阿枭,真的没了,我好伤心,如果不是那场车祸,爷爷就不会连带着厌弃我,也许我们都有孩子了呢”
顾枭烦躁的喝了口酒,推开她:
“不会,我妈看上你不代表我会,我拿你一直当妹妹,你在国外散播我是你男朋友的话我只当你年少,以后我不希望再听见”
余星婉似乎没想道他会这么直白拒绝,眼眸里都是凄楚的泪光:
“可阿枭,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你知道的,好不容易爷爷给我机会,让我重新回到你身边,你就不能看看我吗,我爱你啊,我爱了好多年,从小时候就……”
“抱歉,我回应不了,我会叫医生过来”
顾枭不欲再听,想起身却感觉一阵眩晕,这感觉来的迅猛,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薛奕枫一宿没睡,不是他不想,而是睡不着,明明告诉自己不要期待,可他还是等了一宿,说很快回来的人果然失约了。
这时手机叮的一声,薛奕枫以为是顾枭,可打开信息,却赫然看见了一张拍的很是清晰的照片……
平安夜
照片上,余星婉躺在顾枭怀里,被子下的二人肩头裸露,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甚至看被子隆起的幅度,余星婉的腿还搭在顾枭腿上,整个照片拍的薛奕枫都想夸一句……够欲的。
无法形容,似乎一晚没睡的疲惫让他麻木,或者也不想再追究是真是假,总之薛奕枫都惊讶,自己竟然这么平静的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天他总是想起傅靖远,他知道自己不爱他,可为什么却总是想起他?
和傅靖远比起来,顾枭的感情似乎很廉价,薛奕枫没删除,没砸手机,只是当作告诫一遍遍拿出来看,直到感觉反胃。
晚上的时候,顾枭终于回来了,他看到薛奕枫坐在桌前吃晚餐,有些惊讶:
“为什么不等我?”
看了下手表,提早了一小时。薛奕枫没说话,难道让他说自己一天没吃了,或者……怕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