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鸣老实交代:“赵元信,他阴险歹毒,收买了我公司员工暗害我,还好我机智,没有被他设计成功。”
“他为什么要对付你?”提及这个昔日的父亲,尹念云语气淡淡,没有特别的情绪——这让项鸣悄悄松了口气。
项鸣:“生意上的矛盾,俗话说同行是仇人嘛。”
尹念云:“你公司经营范围和尹家有竞争吗?”
项鸣开着车,闻言险些撞上绿化带,“还是有一点的。”
尹念云沉默了片刻,没有等到项鸣开口,他便主动道:“我全都记起来了。”
于是项鸣也沉默了。
车内散发着淡淡的花香,之前因为尹念云身体不好,坐车容易晕车,在车里闻不得任何气味儿,项鸣向来是把车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异味的。
“你不是说很喜欢我吗?为什么我受伤了都不多过问几句,你是不是真的在乎我?”
青年的嗓音有些沙哑,说着刻意的话语,十分难得地透着撒娇的语气,项鸣听得精神紧绷,感觉既甜蜜又叫人惶恐。
“我当然在乎小云了,现在就送小云去医院做全身检查。”
尹念云没接他的话:“我说我都想起来了,赵元信是我养父,他要害我,原因是忌惮我可能会阻碍他上位?”
项鸣面露纠结,抹了一把脸,终于愿意老实交代:“是……”
尹老太病重,立下要将尹念云继承尹家的遗嘱,赵元信看到遗嘱的第一反应便是得意,这老太婆是真病得神志不清了,居然要传位给个死人。
躺在病床上的尹老太气愤又无可奈何,只富念叨着她的好孙儿会回来继承家产,到时候把赵元信这个白眼狼赶出去。
赵元信原本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可她念叨得多了难免有些在意,同时余雯又催促着他关心儿子,他不经意间就从尹永乐那得知了尹念云还活着的消息。
确定尹念云确实还活着后,赵元信有些慌了,他并不怎么了解这个名义上的儿子,养了二十多年,他只知道尹念云很听尹老太的话。
想到前段时间尹长风忽然同意将尹念云逐出尹家,接着尹念云的假死,赵元信脑子里瞬间搭建起了整套阴谋论。
极有可能,尹念云的离开就是尹老太的计划,这个老不死的一直防备着他,眼看就要两脚一登归西,她又不省心折腾出这个法子。
让一个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杂种和他争权,妄想从他手中抢过尹家,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尽管并不把这没出息的养子放在眼里,但为防万一,赵元信还是做足了准备,从那摔下去,不死也得残。
理论上是如此,可为什么那杂种竟然还能活蹦乱跳地回到舞台上?
看到直播里尹念云摘下面具的模样,赵元信整个人都慌了,他厌恶极了这种事情超脱掌控的感觉。
那高度就算摔不死,地上的东西也能把他搞残,他就不信尹念云运气会如此逆天。
他派人去查,果然,人为设置的陷阱早就被破坏了大半。
这事他做得很谨慎,只有信得过的人知晓,一股寒意缓缓从脊背侵袭至头顶,他猛地反应过来身边有泄密者。
泄密……难怪,难怪最近如此不顺利,看好的单子被项家捷足先登,预计要投入生产的产品原材料被截胡……他原以为只是自己之前为了上位,令尹氏内部动荡而留下的后遗症,并未过多在意,可现在看来,绝没有这么简单。
细想近日来发生的事,都透着不对劲儿!
包括今天举报项家税务问题,却被项鸣以极快的速度给解决了这件事,据赵元信了解,项家是不可能在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内收集整理完关键资料的,除非是早有准备。
想到自己废了那么大劲才把项家下任继承人送进警察局喝茶,结果不到半天就宣告无罪释放,赵元信这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尹老太已经是强弩之末,尹家已然是他掌中之物,项家想掺合进来分一杯羹,也得看看他赵元信答不答应!
“董事!董事不好了!”
此时助理忽然慌慌张张冲进来,连门也没敲,“大事不好了!”
赵元信心情正差,顺手抓去桌上烟灰缸砸了过去,“嚷嚷什么,有话给我好好说!”
烟灰缸擦着耳朵飞过,砸在墙上,碎得稀里哗啦,助理吓得面色全无,“我们公司被举报了,警方上门来了,副董已经联系不上了……”
赵元信听完,险些又把手里的手机砸出去,他强忍着情绪,“上门来查干什么?查税?”
“税、税也查,非法经营,好像还有贿赂什么的……”助理磕磕绊绊道。
赵元信故作镇定:“这点事就吓成这样,到底是太年轻,没见过世面。”
赵元信回到尹氏权利中心后,内部大换血,裁掉了不少旧员工,这助理是新招进来的,年纪轻轻没什么经验,遇事容易发慌。
我可不能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被这点事吓得半死,赵元信暗暗安慰着自己,“走吧,去看看怎么回事。”
项鸣把自己如何被赵元信污蔑陷害的事说得绘声绘色,重点渲染自己的机敏勇敢,临危不乱。
“真的是太惊险了,差点我就要去蹲局子了。”
尹念云觉得他有夸大事实的嫌疑,不过现在重点也不是这个,“你没事就好。”
“我当然没事。”项鸣心疼地伸手,又不敢碰,“还疼吗?”
“不疼。”尹念云没有去医院,而是让项鸣待他带他先去租住的公寓,把露娜接过来。